少年章不插话,素来也是吃独食吃惯,不大让人,最后块肉也吞。黄四眉毛跳几下,柔声道:“三哥,出卖弟色相吃到肉,可还香甜?”
晏二肃着脸斥道:“你已不是孩童,却坐卧无相,言语狂悖,日日偷懒,幸而夫子宽宏随性,否则还有你今日酒肉?”
黄四微笑,“二哥,来日若有人肯嫁你,给嫂夫人挣十里红妆。”
这娃嘴死贱死贱。
扶苏看章三磨牙,晏二咳嗽,神清气爽,黄四转目却真挚道:“当然,大哥能娶到布娃娃大嫂这等贤惠美貌、善解人意女子,也是兄攒祖上八代功德。”
“两相将。”
“既如此,便勉强做三公吧。”
少年章活力无限,叽叽喳喳。黄四却昏昏欲睡,夜春风吹红桃花,纷纷扬扬往他袍中钻。夫子心念动,笑道:“你们瞧,四郎倒入画。若谁画得好,今日午餐,便让师母赏你等二两烧肉壶酒。”
扶苏和晏二对望眼,电光石火间,竟个低头泼墨,另个咳着白描起来。这些小书生们来书院两年,个子皆高不少,身湖衫,长身玉立,真真儒雅好看,只言片语也不好形容。春风沁人心脾,孙夫子想起“三公”二字,心念动,此次闭山专注教徒三年,倒并非没有三公之材。
出乎意料,结局竟是素来大老粗少年章赢众生。扶苏和晏二技法高人筹,可他们眼中,黄四弟倒是张无赖脸,怎画都不讨喜,反而桃花灼灼喜人,喧宾夺主。
子何曾假。
待他清醒时,章三也醒,双乔植眼。
黄四长发还漂散在清池之中。
自那日起,扶苏待少年章三好许多,似是个真心实意兄长模样。黄四郎依旧不大讨喜,总是抢扶苏碗中肉,眼瞅不着,便让弯弯眼血盆大口吞。他们日子便这样过去,哥四个日复日,打打闹闹,当时便道是寻常,唇枪舌剑,真真四方小诸侯,割据疆土,谁也不肯相让。
那堂上夫子常笑问:“诸儿日后愿为何?”
去汝老母!
端午节时候,平王世
画送到后院,小丫头恒春有些迷糊道:“瞧着章师兄是对四郎爱得紧,才把他画得这样温柔喜人呢。”
孙夫子与孙师娘对望,沉默许久,夫子才冷道:“可见章三十分拎不清,还不清楚陛下为何下旨令他在此处读书。”
孙师娘折枝桃花,轻轻簪在恒春鬓角,笑道:“人是会变,相公。自由时节,年少时,都敢向天偷几日。咱们本不必不宽容。”
章三得二两烧肉壶酒,兄弟四人倒人人有份,解馋。温柔黄四边吃边埋怨:“这肉怎做得淡而无味?”
他素来有个毛病,约莫是小时候家境未败落时,养刁舌头,吃什都无味。
章三郎翘起鼻子,“儿想做官,大官!”
“多大官儿?”
“除皇帝,什最大?”
“三公呢。”
“三公中可有忠诚勇武、赤血红肠大将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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