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嘘,此语莫让大人听到。大人仁厚,虽不爱那凡夫俗女,但是大公子、小姑娘到底是亲生,咱们在殿下身边侍奉,言语更需谨慎。”这个年纪老些,声音也稳重些。
“呸!提起那等贱妇,犹觉可恨,前些年已然病入膏肓,谁知竟还能勾引大人,生下这小贱种!大人许诺过殿下,得殿下,便再也不入那村妇屋中,小贱种竟是生生打等同殿下脸。姐姐又不是不曾见,殿下那些日子伤心成什模样!”明月髻巨人喷出阵雨更剧烈,扶苏担忧地拉拉叶子。
“唉,那孩子倒也十分不争气,已三岁,竟还不会说话,脸痴傻模样。大公子不喜欢她,大人年到头,也难得瞧她几眼。”老成稳重感叹番,便携二女匆匆离去。
扶苏松口气,可是还未回过神,却忽而察觉天慢慢变得阴沉,逐渐阴沉,更加……阴沉……
莫非真要下雨?扶苏裹着叶子转过身,却看到两只黑得不像话,大得不像话,以及……凶残得不像话眼珠。
他回过神,荷叶却变得硕大无比,宽可遮天,汪着湖碧水,朝着他额头泼来。
扶苏紧紧搂着胸前少年,直到窒息。
扶苏曾得过本天书,做过二荒谬之梦。今时,又有梦,倒不在黄粱小米锅煮熟之机,反在无花之荷下得到二虚妄真知。笔者录至此时,也觉感慨,世人之梦颇繁,亦颇烦。然前因后果,巧合中便有定数,想吾亲亲众人也愿世事通透自由,方觉活得洒脱爽利。则此荷叶生梦,便须得提。
公子扶苏醒过来。世界变,他也变。
眼前之景全不认得,遥遥便听到洪钟之音。
熊!熊!熊!
扶苏喉咙干痒,还没来得及开口,已经被巴掌拍晕。
等他再醒来时候,才发现那不是只巨熊,而是个……巨婴。
大大光亮脑袋,胖乎乎小手,身破破烂烂衣衫,匍匐在地上,虎头鞋早已磨烂,露出血糊糊脚丫。眼下青光,眼中凶光,双爪支起,正十分严肃,却
扶苏自觉全身濡湿,低头却见自己身漆黑干瘪,四肢细长,从头上垂下两条长长丝绦,无力地匍匐在脚边。
他……成什?
抬起眼,却见周围切大得可怕。远处有几个穿锦缎丝绸女子路粗声震耳而来,她们高可参天,宛若《志怪录》中所记载巨人。这些女子路过他身旁,脚大如船只,娇俏地跺跺,地竟也跟着抖三抖,扶苏险些站不稳,只得用手吸着地面。
“姐姐们听说吗?二公子今日在宫中作赋,举夺魁呢。”其中个巨大女怪物张开猩红双唇,唾液喷洒在扶苏身上,好似下阵雨,扶苏躲在块焦枯叶后,似是牡丹开败后残枝,只是比他素日所见,亦大许多倍。
“二公子今年不过七岁,却这样出息,不愧是殿下所养。当真是龙生之子,果与凡俗下贱很是不同。”另个梳着明月髻少女巨人也张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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