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衣姑娘抬起头,眉眼间还是团稚气。她说:“怎不知爹爹昏聩无能?但他本性善良勤恳,为官二十年都如日,从无丝毫懈怠,便是因知自己智有所不及,恐贻害百姓,所以以勤补拙。他月前翻案宗,才知自己错判案,已主动向平王和天子请罪,并全力追缉真凶。知错能改,善莫大焉。何况此案并未对百姓造成祸患,判士为何便要因此折他寿命?小女不服!”
晏二拂袖,冷道:“你又可知,因为那伙强盗未及时处决报到,又做几起大案,害陇东多少条人命。他们扔尸到云海赤江,那处是极阳之地,连等都无法勾取冤魂,被害之人无法投胎,又只能再害人换命,这翻算,又死多少人?此事之起,便皆因你那无能爹,左迁此处,途中被怨鬼路纠缠,亦是因他!可恨他从些微江湖术士处寻到在此处,又知道你命数极贵,竟握你手,同入梦,摘面具,见真面,妄图乞命,苟延残喘,不拘他重判难消心头之恨!”
天渐已大亮,朱色衣衫小姑娘垂下头,吧嗒吧嗒掉眼泪,却紧紧闭上唇,不再作声。
“恒春,你为何在此?”孙夫子打个哈欠,从后院走到寝舍,唤众弟子起身早练,却被眼前跪着小姑娘吓跳。
原来,这个小姑娘是金乌太守之女,孙师娘娘家甥女,远来探亲,今日方抵昌泓恒春。
日,他如往常,等到夜深归来时,拎着纸糊灯笼摸索着推开房门。谁知屋中有火光,他低俯身子瞧,却是晏二倚着药炉子睡着。他从木床上抱过张薄衾,刚披到这少年身上,手掠过他鼻子,却僵僵。
又没有呼吸。
扶苏有些无奈。这书院中无人知晓,晏二近夜晚,便彻底没呼吸,如同死人般。他之前无意中发现,本想背他去看大夫,那双阴沉眼却瞬间敏锐地睁开,毫无异状。晏二从不喊他大哥,总说他“其心可诛”。
扶苏猜测,这人兴许本就是只蝙蝠妖,或者是只猫头鹰妖也拿不准,与世人习性颠倒。
扶苏正待离去,那少年却又睁开眼,叹息声,喃喃自语道:“麻烦。”
晏二冷漠而去,临行时目光隐晦不明地望姬谷眼。
恒春站起身拭泪行礼,孙夫子摸不着头
他抬眼,看到扶苏假扮姬谷,审视许久,才道:“难为费这许多工夫追踪你。姬谷今日已自首归案,你又是谁?”
第二日,大清早,扶苏推开门,竟真瞧见个大麻烦。个颇为清秀朱衣小姑娘跪在寝舍之前。她见是姬谷开门,也吓跳,“你……你为何在此?嬴判士可在?”
晏二最后件黑色儒衫方系好,转身咳起来。他从这小姑娘身旁走过,冷道:“你走吧,见到真容,也没用。”
朱衣姑娘猛地磕起头来,“求大人救救爹,他只是错判案,不当至如此境地!”
晏二沉声道:“为他人昏聩无珠,害得真凶逃逸至今,方归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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