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苏路行来,瞧见那些翠色石头,此刻竟都弥漫在阵白烟之中。不到片刻,烟散,呼啦啦走出群绿衣翠袍少年,美貌白肤,十分可人。路笑笑闹闹,朝扶苏、童子二人走去。
童子要撞那块石头亦在阵白烟中,变成个十二分笑靥嫣然美少年,闪过身,伸伸懒腰,笑道:“阿箸,你若日日嘴贱得罪君父,何愁等没零嘴?”
说完,捡个掉落在地核桃仁,扔进嘴里,扬长而去。
那些石头幻化美少年经过扶苏时,语气不咸不淡。
“嗯,生得不错,虽然比差些。”
兴许不会很甜。扶苏想起《云农术》书中所载:“橘根若深,则叶尖尖,小蒲扇状。根深而叶厚,橘红则甘。反之涩苦,不宜食。”
脚下忽然被什绊住步伐。
低头,竟是个巴掌高大嘴小童子。吊睛细眉,双髻乌黑油亮,小小脸,刁钻古怪。他动作僵硬,似是转不弯,直直撞上扶苏。
“是汝!”这小童子僵硬地叉腰,缓缓地抬起头,愤怒道,“汝害吾!红颜祸水,进谗言,将吾那圣明君主变成商纣周幽,呔,吃吾拳!”
小童子缓缓再缓缓地抬起僵硬小拳头,像痒痒耙样在扶苏白袍上恨恨地捶拳。
山却出现。
就是奚山。
那幅画他读书累,养神时经常端详,每朵花苞、每片草丛都如旧时友。眼前奚山景物,悉如梦时,令人惊讶。
扶苏有些信婚约之说。虽然不明白太祖皇帝为何会让孙辈和只不知道是什妖怪订下婚约,但梦中寻山,到奚山则戛然而止也不免说明上天之意。
扶苏贯是个不在意世事、不深究根由之人。
“难为们晒太阳等他这许久。”
“君父还不许探看
扶苏低头,那小童子大嘴却突地吐出块嗑好核桃。少年忍不住,蓝袖遮脸,双眼缓缓露出淡淡笑意。童子脸红,怒道:“无礼无礼,放肆放肆!知吾何人,小小人间太子胆敢取笑,待吾杀汝这祸水,再以死相谏吾君!”
语毕,大嘴又慢慢再慢慢……吐出个核桃。
扶苏忍不住,转过身,克制许久,才笑起来。
那童子哇哇大哭起来,“不知吾乔阿箸竟被区区凡人欺辱至此,唯以头撞石尔!”
哭完,大嘴又漏块核桃,然后朝身旁块翠色石头撞过去,却扑个空。
石头房子在半山腰上,仰头,还能瞧见山尖上点白雪。常年不化,好似少白头。
路上,能瞧见许多不同翠色石头,深浅不,阳光照,晶莹剔透中出现条条海藻般纹理,瞧着颇有意趣。
扶苏俯身,摸索好会儿小石头,黑黑眼珠瞧好会儿,虽然不笑,但觉得有意思极。
再朝前看,是片橘子林。
眼下是六月,橘枝茂密丰盛,却还未结果。橘树散发出淡淡辛香,叶子比平素所见北方柑橘橘叶更小些,也更圆润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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