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山口饮尽
妾远观雕成刺猬模样香木,眼中有些微笑意,“素闻望岁木生于深山瘴气之中,四周环水,树身有千年蛇龟看护,嗅嗅能增寿十年,香可镇妖祟邪祟,入药则百年不老,屑万金,唯有缘人可得。”
郑祁闻言大喜,深吸口气,喝道:“来人,请奚山君!到荣安堂,上请,设席!”
他转身待去,迈出门,才温和道:“不必等,可先歇息。”
妾垂目,拾起床头书简,指节白皙而手心空白,面皮干净无妆,偏偏额间精心描绘点殷红花钿,说不出诡异。
她无名无姓,亦无指纹。
有些怪异,又道,“把送刺猬人搜搜,如有可疑,撵;若无,请进来。”
郑祁已在新房内,那小妾却着身白衣,在幔帐中,身影依稀。
“为何不穿喜袍?”他温声问道,似怕大声喝,吓到这人般。
“公子不知,家中规矩,素衣为喜,白衣为贺,如今白衣素裳,正是心中喜悦难抑。”小妾淡淡答道。
“听阮氏道,你来府是为报恩,可有此事?”郑祁黑眸望着白衣,左手拇指却有些紧绷,连带着黄梨色扳指隐约亦有些锐气。
奚山君扫席上菜色眼,珍馐百味,巧工极思,却似看到空气。郑祁微微笑道:“可是不合君口味?撤下,重做。”
奚山摆摆手,满上酒,略显浓密眉皱起,“不必,只是性喜杯中物事,对餐食没多大讲究,如此便能勉强凑合。”
郑祁觉得此人十分狂妄,心中厌恶,却微笑颔首道:“君果非常人,不同凡俗。今日送上如此贵重之物,与弟痛饮三百杯,如何?”
奚山抿抿唇,脸颊便微微鼓起,乌黑眼圈倒显出几分生气,他摇头,慢慢答道:“今日却是不可。来寻妻,寻不着,反倒醉,不成体统。不过,二百杯却是无妨,总不会误事。”
郑祁惊诧此人不通世情,但面上不露,斟酒问道:“兄寻妻寻到家中,想是有些眉目。可是与家有什缘故?”
“夫人是女子,从不对女子扯谎。”妾道,“只是,公子真不记得吗?”
郑祁心头颤,望见幔中人段白皙颈,恍惚想起那身白羽蓝翎,温柔婉转,转念想,又似迷途中遇见皎白容颜,他心中似有触动,又有快意,待伸手去扯幔帐,却听到管家在外禀道:“公子,那奚山君并无可疑,只是似乎十分富贵,应是哪家公子化名与您开玩笑。他道此次来除送贺礼,还有事,便是来寻失散多年未婚妻。”
郑祁看着呈上来块似是刺猬东西,却着实不是刺猬,也已不会动,乌油发亮,敲敲,硬不可摧,嗅嗅,似有淡香,细品,又无。
妾凝神望会儿,道:“公子拿匕首切下块,便知。”
郑祁依言,用随身匕首切下块,霎时,异香满室,恍然使人不知身在何处,哪年哪月。许久,他才如梦初醒道:“莫非,是……是望岁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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