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壁江山,土崩瓦解,不会再超过两步。
阿衡看着言希,目光沉静温和。
他不说话,喉头有些难受,手指艰涩,难动步,看着棋盘,纵横捭阖,终于,走到绝境。
黑发被汗水湿透,他失去他阿衡。
永远。
阿衡从小跟着父亲学象棋,从开始稳输到最后稳赢,大概是十年时光,七年前,她曾经和言老在榕树下下过局,四十个回合,直取对方帅,着将死。
别不敢说,可在象棋上,她下功夫不算少。
她不动声色,走将。
又下二十个回合,言希头上开始冒汗。他卒,被吃五分之四,炮,废双,相全无,战况凄惨。
他手指白皙,握着车,神经紧绷。
时候又得癔症三重人格,你不是不忍心拖累吗,你不怕,还怕儿子是个聋子呢。
言希泪汪汪,把头扎被子里,知道,可是,……后悔。大不,咱不生孩子成不成。
阿衡狰狞,你说呢。你不是爱陆流吗,这两年,人人在耳边放话呢,言希爱就是陆流,没错儿,温衡你就是个托。
言希抱着被子滚来滚去,纠结,那是让人传,怕你忘不。可是,偷看过卢莫军跟你喝茶,偷看过云在跟你逛街,后悔。
阿衡额上青筋挂着,你再说遍。
阿衡看他眼,却笑,忽然伸手,浴衣宽大袖子拂过棋盘,兵戈鏖战,切尽毁。
她说,认输。
她说,准许你后悔,这次。
却绝没有下次。
刚直退步,阿衡淡淡开口,执子,说“吃”。
吃。
吃。
吃。
到最后,只剩下孤帅孤马。
言希抱头,说你打死吧,后悔。
阿衡气得,坐在竹凳上,半天没吭声。
她握竹桌上准备象棋,说,言希你这活着累不累,整天,黑白,没事儿找事儿,折腾自己,折腾别人,随时准备好演戏,你累不累。
她说,这着,你跟下盘象棋,你要是赢,准你后悔,要是输,从此滚出视线,怎样。
言希执红旗,先行,走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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