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虽然会定期给医院打电话,但医院并不会十分清楚地把病人病况详述,她所知道,只是在在大致病况。从他住院,到出院,她把每次都清清楚楚地记在日记本上。
温母愣愣,说没什事儿呀,就是他们家儿子做手术,说是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四十,想见你面,起初是写信,后来又托人来京时捎来麻袋笋干,说是家里自己腌制送给咱们家尝尝鲜,看你能不能抽出时间看看他们儿子,那个孩子想你,想着这事儿找你也没什用,而且三天两头打电话,你爷爷好静,挺烦人,就拒绝,不过,给南方军区医院打个电话,让他们照应点儿。后来,他手术不是成功吗,现在那袋笋干在家都快发霉都没人吃……
阿衡轻轻开口,却魂若游丝,眼睛没有焦点地
低头,捡起鸭绒袄,拍拍上面雪,套在身上,转身离去。
她背对他,声音听不出语调——如果不是顾念着你身子,你挨绝对不是这巴掌。脑子糊涂,念经念坏,等想清楚念明白再说。
云在眼中泛泪,却笑得恬淡——温衡,你有什资格打,凭着你温姓,还是你骨头里流血?
她停步子,头重脚轻,血液都冲向头顶,却咬着牙控制自己——姐弟阋墙,这种事只要不是畜生,都做不出来!
她言辞严厉至极,是从未有过尖锐,眼窝红得像染血,心冷得打颤。
万让陪你,本来,觉得这个生意没什大不,只要忍受你虚情假意就够,可是,现在,才发现自己大大地亏本,忍不你,看见你对笑,就觉得恶心。
然后,修长手把上刻拥到他身上鸭绒袄,轻轻挥到雪地上,看到肮脏尘目光。
他说,把别人当做玩具很有意思吗。言希说你很想,可是,你究竟是真想念,还是想在心上人面前展现你善良慈悲呢。
忽而,那个少年,呼出口哈气,轻轻开口——温衡,你是有多思念你躲五年不见弟弟呢。
到底是,思念到多刻骨铭心,才会五年才见面呢?如果言希没有给钱,没有让来见你,你想必会辈子单纯地“思念”着个叫云在人,对不对。
她站到公共电话亭,看着十个数字,指尖凉透,眼睛几乎看不清亭外雪。
她说,妈,问您件事儿。
那声音,像是来自天外,苍凉而沙哑。
温母吓跳,阿衡,你怎,今天平安夜,吃苹果吗。
阿衡却打断她话,妈,不在那两年,云家有什变故吗。
本来也没想过见你,更没有想过陪伴,虽然你们有钱人要玩游戏,但是条约显失公平,如果温衡你想继续在心上人面前扮善良,还是再添些钱比较妥帖,你说呢。
那样嘲弄,带着微笑洞悉眼睛,看着阿衡。
像是佛陀轻蔑世人目光。
阿衡却巴掌,打在这个少年左脸上,狠狠地。
云在不可置信,僵在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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