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修平皱皱眉:“枝枝……”
“跟人打架,被老师找家长,你最关注从来都不是感觉,而是告诉怎样解决问题更好。已经习惯,你直都是这样。”
她低声说:“但他不应该是最辛苦那个吗?”
陶修平定定地看着她。
陶枝声音带上点儿哽咽:“以为自己终于也可以有个家,结果却不得不面对那样爸爸,小时候明明最开心,小时候明明最肆无忌惮,他为什就得直直这辛苦长大?”
“四岁之前在孤儿院,后来被他爷爷找到领回去,不知道妈妈是谁,他爸是个混混,没工作,因为入室抢劫伤人入狱,所幸受害者后来没死,判十几年,又因为在里面表现良好,减几年刑最近放出来。”陶修平捏着眼角,缓慢地说,“这些他有没有跟你说过?没有吧。”
陶枝脸上最后点儿血色彻底褪掉。
怪不得。
直不怎太会管她晚上几点回家陶修平突然给她设那早门禁。
怪不得明知道她早恋也始终没说过什。
后挪挪。
陶修平叹口气:“今天问你,就是想知道你不解这些,你知道他家里什情况吗?”
“不管他家里是什情况,”陶枝硬邦邦地说,“喜欢是他这个人,他有没有钱都跟没关系。”
“你以为爸爸会在乎他家庭条件好不好,有没有钱?”陶修平深吸口气,人站起来,“不是这简单事情。”
陶枝声不吭地看着他。
陶枝忍不住想她五六岁时候在干嘛。
缠着妈妈撒娇要听睡前故事,跟爸爸要好多好多新毛绒娃娃,和季繁调皮捣蛋到处惹事打架。
闯祸就缩在妈妈怀里,不必担心任何事情,反正无论发生什,总是会有爸爸和妈妈帮她处理好。
她头顶,始终会顶着片无坚不摧天。
但江起淮从开始就不曾拥有过天空
陶枝捏着纸张边缘手指点点收紧,她低垂着头,眼睛点点地红。
她倏地把手收回来,纸张锋利边缘瞬间划破脆弱皮肤,血丝在手指上点点渗出来。
她捏着流血指尖说:“你给看这个是什意思?”
“想知道你解到什程度,”陶修平没有再掩藏,“而且你容易因为时冲动做事情,爸爸希望你也能理智点儿看待问题,你得明白,你性子太简单,而有些人是不适合你。”
陶枝沉默下,然后缓慢地点点头:“你确实,直都是特别理智。”
她想起今晚那个男人,还有江起淮当时反应,忽然说不出反驳话来。
陶修平拉开椅子走上楼,进书房。
没会儿,他拿着个档案袋下来,放在陶枝面前:“看看吧。”
陶枝犹豫下,放下筷子,捏着档案袋上绳子,圈圈拆开来。
她捏着那几张薄薄纸,行行看,每读个字,攥着她心脏那只手就缓缓收几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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