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起身下楼。
厨房里张阿姨正在做晚饭，哼着歌穿梭在冰箱和操作台之间，看见她下来喊
她
声：“枝枝下来？晚饭马上好。”
陶枝应声，视线不受控制地移到茶几上那堆卷子上面。
她在原地站两秒，几乎是没过脑，她走到玄关，随手拿件外套，朝厨房喊声：“张阿姨，
晚上不在家里吃！”
张阿姨探出头来：“怎
？约同学？”
她烦躁地重新栽回沙发里，拽过旁边
卷子，再次把脸盖起来。
卷子上红色笔迹柔软地贴上她嘴唇。
陶枝又触电似，唰地下把那张卷子给扯下来，她从沙发上爬起来，连滚带爬地冲进洗手间，连拖鞋都来不及穿。
洗手间传来哗啦啦水流声，伴随着少女有些懊恼嚎叫。
季繁坐在沙发上，脸懵逼地听着她在里面神经病似扑腾-
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不知道，还是在下意识地装作不知道。
之前在过山车上时候，从过山车上下来时候，她脑子里只有个想法。
完。
也许就是从那个瞬间开始，又或者是在更早之前。
总之在她意识到时候，她对那个人已经不是单纯，简单前后桌朋友关系。
欢人？”
“……”
等半天，陶枝不说话。
季繁悟，点点头：“单恋？”
沉默两秒。
“嗯。”陶枝踩上鞋，出家门，穿过小区走到大街上，抬手拦辆车。
她在上次和宋江去吃宵夜那条街下车，前面就是遇到江起淮打工那家便利店。
天色
陶枝洗把脸出来，人已经冷静下来，季繁坐在餐桌前，边看直播边吃午饭。
她上楼，冰冷指尖掐把脸蛋上肉，深吸口气，坐在书桌前抽出套卷子开始做。
套卷子做完，她抽出英语书开始背单词。
她背东西很快，手里捏着笔在草稿纸上写几遍划行，几页背完，太阳已经垂垂落入地平线。
陶枝放下书本，人往后靠靠，闭上眼睛揉揉酸痛脖子。
见到他会开心，见不到会好奇他在做什，甚至连在听到别人聊天时候提起他时候，她都会想要凑过去听听。
在他这段时间帮她改卷子时候，她偶尔看着他，脑子里会冷不丁地冒出：这个人真好看。
——诸如此类念头来。
陶枝垂眼，看着茶几上被她铺得满满卷子，每张上面都是相同两个人笔迹，个黑色个红色。
这人明明就不在这个房子里，但是他气息此刻又好像在她眼前铺天盖地，肆无忌惮刷着存在感。
陶枝抬手，把把卷子给抓下来，撑着柔软沙发垫子扑腾着坐起身来，脸恼怒地看着他。
季繁笑：“你瞪干啥，瞪也没用啊。”
陶枝还是瞪着他，不说话。
季繁凑过去：“真有喜欢人？”
陶枝口气泄出来，她有些苦恼地抓抓头发，表情还有些茫然：“不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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