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乐园里音乐声和笑闹声此起彼伏，江起淮低垂着眼，声音很淡，几乎要淹没进背景音里：“
放水是因为你当时看起来不高兴。”
因为是女孩子，所以放放水让着点儿，不认真对待也无所谓。
陶枝忽然觉得自己之前那顿叫嚣，在江起淮看来可能挺蠢
。
人家都是故意输，就她在那里认认真真地以为自己真赢
。
像笑话
样。
空气里都弥漫着甜滋滋棉花糖味儿和炸鸡香味儿，旁边旋转木马欢快声音清晰入耳，五光十色光亮在日光下微弱地闪烁着。
语气还是冷冰冰，甚至还带着点点不易察觉责备和不满。
他凭什
责备她啊，又凭什不满。
陶枝憋好几天那股火儿忽然没缘由地窜上来。
她向来都不是能忍性格，有什不痛快不爽事儿就定要发泄出来，她抬手，往上扯下唇角，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自然点儿：“殿下今天怎自己来。”
您李淑妃呢。
次看江起淮眼。
视线撞上。
少年浅色桃花眼毫无情绪，平静地看着她。
陶枝皱皱眉，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移开视线。
总觉得先避开就输。
少女耷拉着脑袋站在他面前，完全没之前在球场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嚣张，整个人看起来又难过又失落，和周围欢快环境有些格格不入。
半晌，江起淮才开口：“没什女朋友。”
陶枝愣几秒，抬起头来，仰着脸看着他。
她唇角微微向下耷拉着，表情蔫巴巴，漆黑眼睛却亮亮。长长睫毛扬起，在日光下看起来毛绒绒，让人觉得有些痒。
江起淮顿顿，叹口气：“也不是因为对手是小姑娘。”
江起淮平静地看着她，那表情看起来还有些不解。
其他人已经走在前面，只有他们俩落单在最后，陶枝也没追：“上周打球时候，那个球你能拦下来吧？”
她低垂着头，慢吞吞地说：“你本来都猜到是假动作，可以截，那个球谁进谁就赢，但你觉得对手是个小姑娘，跟小姑娘打球，放个水也没什，是吧。因为是放水才输所以就算是当着女朋友面儿也没那没面子，是吧。”
他可能跟大多数人想法没什区别。
因为是女孩子，所以球定打得没有男生好，甚至不可以会打球。
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赌什气。
她有些出神，后面冲过来群小朋友，看起来八九岁年纪，人拿着个气球咯咯笑着从两人之间空跑过来，跑得很快，陶枝没注意，胳膊被其中个小朋友擦着往旁边撞下，趔趄两步。
江起淮大步跨过来，抬手拽着她外套袖子布料，往自己这边扯扯。
陶枝回过神来，堪堪稳住脚步。
几乎只是瞬间，江起淮手已经放开，垂眼看着她：“发什呆，看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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