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繁反问,“你考多少?”
“二十。”陶枝说。
“……”
季繁言难尽地看着她,也不知道这人考个二十分怎就能如此有底气地嫌弃他:“们附中校霸都考九分。”
陶枝:“那们实验校霸得考二十,你转学过来以后记得想点办法把这十分补上。”
然后啪嗒,又掉下来截烟灰。
陶枝:“……”
陶枝叫他声:“季繁。”
“啊。”季繁哆嗦着,人有点儿慌。
“你知道咱们二舅姥爷最后是得什病吗?”陶枝说,“肺癌。”
少年最后满目沧桑地总结:“陶枝,你是等辈子女人。”
“……”
陶枝翻个白眼,走过去,抬手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:“有完没完?”
季繁嗷声,手夹着烟,手举着电话回过头去。
他等辈子女人此时正站在他身后,耷拉着眼皮,没什表情地睨着他。
北方九月夜风肃冷,西城区灯火阑珊,偶尔有两三行人。
陶枝靠在十字街口竖着红绿灯柱上,看着不远处蹲在路边少年点烟。
少年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,细小火苗拢在掌心,夜晚漆黑被染上层很薄暖红色光。
熟练非常。
陶枝掏出电话,拨通上个未接来电。
季繁初中就跟着季槿搬走,当时也是又哭又闹着不想走,现在几年过去,他在那边有自己舍不得朋友和熟悉生活环境,又要被赶回来。
他不想回来,陶枝清楚,但这事儿由不得他。
小孩子是没有话语权,你想不想这种事对大人决定毫无影
“……”
季繁赶紧抽回手,烟头在地砖上摁灭,走到垃圾桶旁边丢进去,又乖乖折回来等着训话。
陶枝瞥他眼:“不是说戒。”
“……哪那容易。”季繁挠挠脑袋,“行戒,你别骂。”
“骂你要是有用你早品学兼优,”陶枝翻个白眼,语气里有毫不掩饰嫌弃,“听说你期末考试数学就考九分?你们附中校霸都这样?”
季繁仰着头,手里烟掉下去半截烟灰。
“嘿嘿,”他傻笑两声,“来啦?”
陶枝挂掉电话拿着手机,也跟着蹲下来。
季繁身子往后侧侧,把拿着烟手欲盖弥彰地往身后藏藏,结果忘人是站在他身后。
陶枝低下头,就看着那只夹着烟手从她眼皮子底下伸过来,直耀武扬威地伸到她眼前。
过两秒,百米以外少年低下头看眼手机,接起来:“喂——”
“你到吗?”陶枝问。
少年嘴巴里还咬着根烟,声音含含糊糊地拖着长调子:“到啊,等你好久,也就你能让等着。”
“你说,你小时候上幼儿园天天臭美,还要扎辫子,那会儿就让等,”他在袅袅烟雾里忽然回忆起过去:“上学你睡懒觉,还得等着。”
“就连出生都他妈得等着你被拽出来,要不是小爷生命力顽强,憋都憋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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