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大面积袭来,顾景愿闭上双眼。
他承受不这个,也根本动不,唯能做便是闭紧眼眸。
不去看。
……可笑又可悲,懦弱又脆弱。
却是他此时唯能够做到,自保方式。
他不知道他爬多久,在寒冬里穿着单薄囚衣,两只手都爬烂。
他不知道他最后掉进个冰窟里,摔得七荤八素,他不知道他就在那个冰窟里躺整整夜,终于等到个人路过那里……
旁人三两句便能诉说痛苦,都不能用来形容他感受。
但这些,其实都不疼。
……与真正伤害他相比,这些都不能算疼。
那味道令他发抖,令他作恶,令他神志不清。
以至于连第时间阻止影卫前来告状都顾不得……
但他应该阻止。
应该强迫自己坚强起来,第时间阻止。
那样龙彦昭便不会知道……
即便表现得再坚强,却也无法否认,从程阴灼出现那刻起,顾景愿便无法如往昔般平静。
因为程阴灼本身就代表着他过去。
最晦涩阴暗过去。
最难以启齿过去。
他原本还可以骗自己。
只能闭上眼睛,根本不去看。
他突然觉得有些冷。
却连发
今感受,不抵顾景愿所承受万。
他手指轻轻摸上对方手臂,在顾景愿毫无反应时候,将人揽进怀里。
双臂收紧,他恨不得能将顾景愿整个身躯都收揽在手臂间,融入自己骨血里,这样这世上便再无人能伤害顾景愿。
但他又小心翼翼,无比珍重地环抱着他,怕惊扰他、怕将他弄痛。
龙彦昭紧紧贴着他,低低地叫:“阿愿……”.
不知道自己流泪。
顾景愿整个人都回到那个囚禁他小屋里。
太痛。
那便封闭痛觉。
太黑。
傲骨被折断,尊严被践踏,他狠狠地跌落神坛,整个人痕迹都被抹去,从此世间都再无程启。
这是痛。
手造成这些人,正是他最想要博得目光和喜爱父亲……
这才是最疼。
……
或者他压根就不应该追过来。
如果不追来,是不是至少,他就不会听见那些过往?
化元汤痛,就不会再被他记起,重新在身体里面布散。
更何况,程寄也根本不解他全部过往。
程寄不知道他是在王宫意外起火那天晚上,趁乱爬出去。
不去回想,去忘记。
可从看见对方时起,过去记忆也就全然不受他控制。
它们丝毫不顾及他感受,统统翻涌上来。
从刚刚开始,顾景愿仿佛又闻到他被关着那个房间里味道。
潮湿,充满灰尘臭味。
顾景愿眼底清泪还在滴滴,不住地流淌出来。
很多都是快被他忘却记忆。
就差点点。
或许再过几天、几个月、几年,他便不会再记得、也不会再被它们伤害。
可就是差这几天,这几个月,这几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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