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免被抓,他这些年躲躲藏藏隐姓埋名,连筑也不敢碰下。
却在看着这谱时猛然惊醒,荆轲是他手足,筑是他心,他已失手足,若连心亦失去,活着又有什意义?
若这世都要庸碌躲藏而活,那不如死痛快。
所以他把自己筑和衣裳从匣中取出,任自己名声远扬,被秦吏擒住,送来少府,以罪身奏乐。
他想在活着时,把义兄未尽事情完成。
“哦哦,好。”少年有些手忙脚乱地从身边找到发黄纸本谱子,用炭笔歪歪扭扭地准备开始记。
谱子是个个虫子般弯曲符号,严江当初和少府合作戏剧时,才知道秦时根本没有记乐谱事情,所有歌曲都是手艺人手口相传,其中谬误甚多,还很容易失传。
严江努力回忆着自己几乎早就还给老师音乐知识,把七阶简谱记法交给乐府,虽然什四分之拍、八分之拍之类东西都只记得名字不记得意思,但休止符和七个音阶以及就点表示高低音他还是记得。
于是番操作下,乐府乐令视他如神,几乎把这种记谱法子供起来,这种认谱记谱法已经成为如今少府学乐者基本功课,比指法什都要重要,并且以种恐怖速度传播开去。
连带着这几年少府乐曲日亦增多,严江甚至为此打趣秦皇,说大咸阳文化沙漠帽子看起来就快被摘啊。
在新王新修庞大宫殿群里,乐府只占个很小角落。
天微微亮时,这宫廷角便开始忙碌起来,乐府令录属少府,要编写少府需要词曲,要安排秦皇每日歌舞节目——不管秦皇那天看不看,他们都得备着。
还得供着尊大神……
“先生,晨食。”名带着稚气少年小声地唤起榻上高渐离,扶他起身,助他梳洗,给他眼睛上伤换药。
高渐离是自损双目,眼睛畏惧强光。
“……记住?”高渐离温和地问。
少年猛然点头。
高
秦皇对此回复是晚上定好好回报阿江用心。
而高渐离也是在去岁接到简谱之法。
那时他心中震撼无以言表,这种记谱之法,对乐者来说,就如同仓颉造字般伟大,他再也不必担心曲调失传,就算时无人可奏,但时光流转,只要谱子还在,总有人能复原出来,保存下来。
那日他大哭场,也不知为谁。
自从燕国灭后,他亦是秦皇通缉犯人。
他离神色平静,整个人沉寂地如同尊巨大山石,让服侍少年不由自主地就带上崇拜之色。
高渐离之名,在他们这些习乐者眼中,就是曲乐之中帝王,只是跟在先生身边这个月,就让他获益良多。
可惜先生那首易水寒太难还原,他虽然磕磕绊绊地记下调子,可曲调中往无前之意,却是无论如何也重现不。
见高渐离洗漱完毕,少年小心地将碗黄米粥递给他。
“先不急,继续说说谱子。”高渐离接过陶碗,低声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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