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是说,这侏儒能与淳于髡相提并论?”那主公冷笑道。
“为何不可,岂不知孙叔敖举于海,百里奚举于市,焉知优旃之躯,非天降大任而来?”严江轻蔑笑,“信陵君能亲侍侯赢,礼贤下士,方才得天下敬重,你既是公子门生故旧,连这养士最根本心胸宽
那位刘季主公生三十许人,生得俊美威武,身杀伐之气,看着就很非凡,只是现在虎目含泪,浑身都是低气压,脸不好惹模样。
两拔人前后,皆沉默无语,只是旁边马车挡住大部分道路,而优旃身材矮小,在泥泞路上走得十分不便,速度甚慢,正好遇到个水洼,他立住身形,准备跳过去,便略挡去路。
那位主公正好被挡下,本能脚想要将这碍事侏儒踢开。
严江微微皱眉,眼急手快地将优旃拉开,顺便看他眼。
他是尸山血海里过来人,只是眼,便本能让这壮汉心中惊,几乎反射性就按住腰间长剑。
夏雨急骤,却不能阻止来祭拜信陵君门客故旧们。
墓上封土巨大,墓碑雕砌豪华,都不能改变信陵君死时绝望,那是种眼见大厦倾颓而无力回天痛苦悲愤与无力,所以前来故旧们,除献上祭品,便是在墓前嚎啕大哭,那声音真情实感,不掺丝虚假。
在这种情况下,严江不哭不闹,就显得很与众不同。
严江祭品简单无比,只是副用青绿蓝绿描绘出来,形神兼备大梁城图画,在引得众人侧目围观后,淡然地在信陵君墓上焚去,做为献祭。
没错,会画画,就是这任性。
但严江并会理会他,而是拉着优旃跨过水洼,继续前行。
那主公这才反应过来,却为自己行为感动恼怒,他本就心情郁结,勃然大怒道:“此为信陵君之墓,你带着优倡侏儒为戏而前,岂非轻蔑公子?”
他声音大如洪钟,将周围诸人眼光吸引过来,时间,他们看严江眼神都带着点厌烦。
严江这才回过头来,淡淡道:“淳于髡说齐王之时,魏国可有嫌弃侏儒为戏?”
淳于髡是侏儒,而且还曾经收魏王贿赂,巧用“狗追兔子两个累死,让农夫捡便宜”故事,说服齐王不打魏国。
这时没有点香,墓前有烈火柴架,做为对主君怀念,这不是正式祭祀,正式祭祀应该是在大梁城中魏国宗祠,只是这些门客们并没有资格进去参加而已。
听说信陵死后,门客四散,为众人之所拒——毕竟门客数千,但大部分是混饭吃,有用就那几个,这几个大多看得清形势,不会在魏国这混水里泡着。
所以这些门客大多混得不咋样,能架车来,也就百十人罢,而且多是牛车,马车都甚是少见,也难怪他怀念从前。
鞠躬拜会之后,严江静立会,看着人群遥想下信陵君风彩,准备转身离开。
这时,那位扶过优旃轻侠和他主公祭祀完毕,两拔人同行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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