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良沉默,张家五世相韩,可羌地苦寒,是以父亲为家族,却终是拒绝韩侯,这便代表着张家与韩室之间情分,至此为止。
“儿啊,来秦国四五载,见秦地君臣相合,尽收六国之才,这天下,终是秦王之物,”张平叹息声,“如此观,族入秦甚早,倒也是好事。”
关中富饶之地,紧临咸阳,张氏族又是家传显贵,未必不能在秦国求个官位,但他张平便不要想,毕竟韩侯重用过他,他心中有愧,只能闲暇之时试试著书立传,给子孙后代留个清高不愿入仕之名。
张良自然清
这两年因为有郑国渠,渭河种不少棉花,墨家子弟早在年前就发明出新纺车织机,将棉花织成粗布,时间,秦布广销诸国,纸布两大收入加,秦王豁然发现,这些年几乎可以说是做到民不加赋而国富,所以越发重视农耕。
……
秦王政十四年春天很温暖。
名俊秀青年站在渭水河畔,凝视着来来往往行人。
大片阡陌农田望无际,农人在田间忙碌,到处可见种轻巧独轮小车,来回运送着各种草料灰肥,正逢郑国渠开水,名田吏在阡陌间敲响铜锣,大喊着开水时辰,吼着过时无水。
和阿江斗智斗勇对秦王政来说,是独属于个人快乐,他相信阿江也有这种感觉。
秦王政如果熟读后世书籍,必然知道这种事情有个很别致称谓,叫情趣。
但这并不妨碍他沉迷其中,并且点点地享受攻略成功手持久愉快。
这日,他居然午间便处理完奏书,时都惊叹于自己效率之余,兴致突起,就去找严江。
严江正准备出门,去看个渭水边实验田收获如何,他除带蔬菜,还带几个不那重要树木种子,因为量少,所以长得不是那好。
很多农人已经将田堤扒开,在田间随时等候着。
“水总算到。”张开地松口气,等着上流之水流过自家田堤,截水入田,浇灌周围数百亩土地,早有牛耕开好沟垄,水流顺势而下,让干涸甚久土地变得湿润泥泞。
张良蹙眉道:“父亲,您已在秦种地数年,还要种到何时?”
先前秦王强令他们张氏族人过来开郑国渠,如今渠已修好,秦王却仿佛将他们遗忘,而父亲也并没有回韩之意,而是留在秦国,昔日韩地贵族朝沦落异国,成日与泥土为伍,又哪来点往日尊贵气度。
“去岁韩侯流放羌地,曾问可愿想随。”张平苦笑声,“犹疑数月,终是被拒。”
这是上天给机会啊,于是秦王说见天色正好,想要与他同游。
“这不太好,您安危最是重要。”严江不想带拖油瓶,拒绝。
“天下间,比爱卿危险之人,寡人尚未见过。”秦王政道。
这话说得——有点太真实,严江横他眼,没有再拒绝,但要求他卫士不能离开太远。
秦王自然应允,于是让阿黄拉车,在与他起游览渭河之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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