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江置若枉闻,径自走远,消失在白雪飘飞夜色里。
桓齮仿佛被抽走所有力气,塌坐于席,以手捂
“当然不是,王上不杀功臣,再者,他说过,你之性命,必得明堂而取之,以昭天下,若要命人以刺客杀之,岂非给你长脸。”严江轻笑道。
让燕王将他交出来,那是证明秦强大,证明过错在桓齮,若是秦王连个判将都要用刺杀来解决,岂非说明他正面处理不他,成不成功,秦王都会挂上个小人名声。
桓齮握樽手指紧得发白,半晌,才低声道:“那你来此,便是为嘲笑?”
“没那无聊,”严江摸把爱鸟,淡笑道,“只是来问清楚因果,他自问对你不薄,你如此行事,他生怒许久,如今说完,也算全他桩挂心之事。”
桓齮沉默半晌,才冷冷道:“上卿对秦王倒是上心。”
出这是桓齮,这个不到五十,前两年还意气风发男人,此时须发尽白,眉目沧桑,看他眼眸浑浊无神,却依然有着丝狠厉,似败犬,又似孤狼。
“是你,”桓齮先是愣,随即又低声地笑起来,“你终于来。”
严江轻叹声:“胜败乃兵家常事,秦王非苛刻之人,将军当年之选,可是有苦衷?”
被李牧打败很正常,但败军之将却不归国——对手发掘提拔杨端和、桓齮、王翦这些没有大功中年将领年轻帝王来说,这是他无法容忍背叛。
桓齮摇头:“哪有什苦衷,不过念之差,贪生怕死罢。轻敌冒进,为赵军所败后,那时以自己为饵,想引李牧追杀秦将,谁知他反而去追杀秦军,反让王翦成名。得知此事后,又羞又愧,无颜回秦。”
“将军在记恨他杀你全家,罪迁全族之事?”严江平静道,“但秦法严苛,从你留燕那日,便该知晓后果。”
桓齮突然,bao怒,猛然砸下酒樽,厉声道:“为大秦征战多年,自问无事愧对于秦,将领滞留他国本是常事,廉颇乐毅、苏秦信陵皆如此。又有哪个旧主,会牵连家族?不是错,是秦错!”
“所以,你逃燕时,心生侥幸,觉得秦王或许会网开面?”严江轻声叹息,“你并非不解他,只是直在骗自己罢。”
说罢,他抱着鸟儿,转身离去。
桓齮冷笑道:“严江,你与秦王相交甚密,自然向着他说话,但这天下,可不定是他!”
“仅此而已?”严江帮着陛下问出来。
“自然不止,若归秦,必被夺爵闲置,再无起复之机,”桓齮面色平静,仿佛已看穿切生死世事,“大王寡恩而虎狼心,于他无用之人,必随手弃之,只有留燕,才可重新领军,得以重用。”
严江听之,觉得可笑:“那你在燕两年,可被重用?”
燕国这种爱出猪队友国家,出兵从来都选自家草包将军,桓齮个外来将军,还想被重用,闹呢?
桓齮黯然无语,只低头又猛灌几口酒,才道:“大王让你来取性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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