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签看着本公子颓然脸,宽慰道,其实此签尚有线生机,猴子摘月比猴子捞月好。
问,怎讲。
解签道,猴子捞月,捞是水里月亮,怎捞都是个影子,变不真。猴子摘月,月亮总算是个真月亮。
道,只是猴子上不天。
颓废地掏出银子,放在解签桌上,走出小庙。
不晓得究竟喝到几时,总之酒喝完整坛,桌上蜡烛将燃尽。喝得迷迷糊糊,他也喝得东倒西歪,就随便歪到床上睡。
在床上翻个身,向他道:「这些年,到今天才喝到痛快酒。」
他嗯声,继续睡。
第二日醒来,客房中空空如也,他却踪影不见。
楼下掌柜说,没有看到那位公子出去,连房钱也还没结。
客气,表字南山,你也喊南山罢。」
他笑笑。
这顿酒没留神就喝到傍晚。
像几百辈子没喝到酒样,只想不停地喝。在酒楼喝到下午,他说他住在另条街客栈,摇摇晃晃随他到客栈,进他房内,又喊酒菜来喝。
记得想他背光老秦家家谱。说小时候爹曾给算过命,算命说今生命犯桃花,是个风流命。
街上来者熙熙去者攘攘,踱到街边,听见人招呼:「这位爷,坐?」
就坐,又听见他招呼到:「爷想吃什?」
随口道:「随便吧。」
没多大工夫,个雾气腾腾大碗啪地落在身旁桌面上。端碗人殷勤地笑道:「看公子您像饿慌神模样,自作主张给您下大碗馄饨面。」
馄饨面?匀出丝神来瞧瞧,这种吃食还从来未吃过。随手摸起筷子捞起筷面条
但他却就这寻不见,天、两天,再没有寻见过他。把各处能找地方都找,客栈那间房,按天给钱,直替他留着。掌柜说,这位公子也没说过他从何处来,别处也没人认得他。
鬼使神差地,就是停不寻他。明明只是萍水相逢场,却总忘不。
从这年端午寻到来年中秋。这年多里,和哪个喝酒都觉得没有味道。睡觉时做梦,混混沌沌地,今天梦见是头野猪,明天梦见是只乌龟。有天,梦见在个雾气腾腾地方,他在前面站着,喊声衡文,他转过身来,似乎正要开口,醒。
这天,颓废地踱进座小庙,求根寻人签。
解签说,这根是下下签,要再见想找人,难如猴子摘月。
他端着酒杯瞧瞧道:「哦,准。」
立刻道:「本也不信,却是准得很呢。不是在你面前自吹,京城秦楼楚馆中,不知道有多少姐儿哭着等去替她们赎身。」
他似笑非笑地道:「却不是已经和什穷书生卖胭脂好上,拿你做过河筏子吧。」
皱眉道:「怎可能是那种做垫背乌龟冤大头。」
他不明所以地笑声,没说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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