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桨嘎吱嘎吱地响,船晃晃悠悠地行。
船夫说,傍晚才能到平江渡。衡文从袖子里装模作样地掏掏,化出册书来看,慕若言脸色不好,闭目坐着养神。剩下和单晟凌两两相望,他越过本仙君头顶看风景,本仙君越过他头顶看风景。
单晟凌道:“前日在东郡王府内,情势仓促。公子到卢阳后,若不嫌弃,还请赏脸到敝府叙,让单某略尽些地主之谊。”
说:“单施主真是太客气。”
毛团听着单晟凌与衡文说话,虽然盘身卧着,颈上毛已炸起来。衡文拍拍它头顶,它颈上毛才又服贴下来。趁势爬上衡文膝盖。狐狸将自己养得不错,体态丰润,毛色光亮,小风吹,雪白毛微微拂动,末梢似乎还带着银光,引得慕若言也紧紧地瞧它,面上露点犹豫颜色,然后开口低声道:“这是雪狐罢,毛色真漂亮。”
衡文道:“是。”道:“在客栈里买,谁知道它是什。”狐狸在衡文膝盖上动动耳朵,慕若言忍不住道:“它……让人碰?”
衡文悠悠道:“这可要问它。”
这条船是条五人划,方才那个艄公在船头掌船,船首和船尾各有两个后生摇橹。船身摇摇晃晃,行得轻快。
微风带着江水潮润气吹入蓬舱,慕若言端坐在木板上,风吹得衣衫微动,神色却有些勉强、。
南明忒不是个东西,昨天晚上床板几乎响夜,今天就拉天枢来起赶路坐船,他脸色不勉强才怪。
总算明白慕若言为什身为相府公子却闹下身病症,十有八九是被南明折腾出来。
不过天枢也是爱被南明折腾才会折腾成这样。这叫周瑜与黄盖,个愿打个愿挨。
慕若言起身过来,试探地伸手。但狐狸是头傲骨峥嵘狐狸,此时故做这种姿态估计只是想变法揩衡文些油水,以慰它断袖相思,慕若言又是他仇家相好。所以慕若言手刚要去摸它头顶,狐狸傲然偏头,闪过去。
慕若言手僵在半空,笑道:“看来它不愿意,是唐突。”
嘴里虽然这说,手还是忍不住又去摸,狐狸这下未闪开,只得让慕若言摸摸头顶。耳朵抖抖,猛地甩甩头。
慕若言却微微笑笑,收回手回对面去坐。冷眼看狐狸又要在衡文膝盖上卧下,扯起嘴角笑道:“妙哉,单施主要不要也过来摸摸?”
狐狸个激灵翻身而起,炸起全身毛露出森森尖牙,从衡文身上跳下,鼻孔中喷出口气,在木板上寻块地方悻悻地趴。
慕若言和单晟凌,两个名字中间有手指头那粗根红线连着,天枢能不愿意被南明折腾。
单晟凌声音忽然道:“这头狐狸和这只山猫都是公子养?倒是两只稀罕畜生。”
单晟凌他行途寂寞,开始搭讪。
衡文笑笑。说:“过奖。”单晟凌道:“公子此行,也是到卢阳?”
衡文道:“是,听说南郡风光秀丽,想去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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