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lpha身上永远笔挺板正西服皱出好几条褶,领带不见踪影,衬衫领口敞着颗扣子,两颊胡渣冒头,颓废得像过期旧报纸。最让人恻然是他那对曾经锐利有神黑眸,不知何时起已变得血丝密布、黯淡无光。
它们朝俞念看过来,眸下乌青,眼底通红片,像是几天几夜没有阖过。
俞念微张着嘴,嘴唇上下动动,喉间却像是被水泥糊住,半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那对通红眼睛仍旧那凝视着他,像飘泊许久船终于等到港湾,疲惫不堪。
“俞念,你来。”
他居然也来……
那肖默存呢?
视线撞,俞念张张嘴,刚想开口问候,齐明鸿身体忽然转个方向,杖尾轻点。
“默存,你等人来。”
声音平淡无波。
缓近三分钟,俞念才终于又鼓足勇气,下决心走进面前这注定布满愁云惨雾房间。
木门吱呀声,轻撞墙面。
下刻切直呈眼前,却与他想象截然不同。
没有哭声,没有悲痛,甚至连肖默存身影都没有第时间出现在他面前。
这个窄小逼仄单人病房里黑压压站满人。虽然都静得像蜡像,但在他出现在门口这刻所有人还是齐刷刷看向他。
人也曾是他爸爸,曾对他嘘寒问暖、噙着笑指点他丈夫喜恶,曾在阁楼上向他吐露养子那不尽如人意童年。
那时他们就是家人。虽然彼此没有半点血缘关系,但那三年里长辈与晚辈间真心实意却半点不掺假。
除此之外,最教人放不下还有那些细节。
那些长辈拿手指笔划写出来问候短信,用抹布替他擦凳子、在阁楼下给他扶木梯画面,和在他被肖默存伤害过后凌晨打来询问电话——
他不接,肖岱桦就不肯挂。
Alpha声音黯
俞念心脏却猛得跳,顺着老人看方位望过去,终于在人缝中找到肖默存。
原来Alpha是坐在椅子上,矮身后人半截。等他转过头,身后几个人又都向旁边撤步,俞念这才看清。
不过才星期未见,肖默存就像变个人。
在电话里改变尚不明晰,如今亲眼所见,俞念关节深处像被毛刺轻轻扎下。
不是疼,只是酸楚。
俞念脚步停,下子懵。
眼前这些人都是谁?
从门口到窗边,张张陌生男性面孔疑问又警惕地盯着他,从头到脚打量他,像在用眼神为他执行严格安检。
避开他们并不友善目光,俞念往后看,眼眸倏然怔——
角落站着个单手柱着全黑拐杖老人,俞念记得,是肖默存爷爷齐明鸿。
通话时温声问他:“默存是不是又欺负你?别怕,跟爸说,爸替你教训他。”
就像真把他当孩子。
想到这些,俞念心脏就疼得蜷缩,蓦地浑身透骨害怕。
这样好人,也会忽然间从这世上消失?
变故骤至,他没有做好面对准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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