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儿子……要不要再跟医生说说，看看有没有手术修复
好法子，爸看着实在是心里难过……”
他自己生命垂危，每天心里想脑中念却仍是养子这只活动不便右手。
肖默存将掌套掷到桌面，宽慰似朝父亲微笑。
“对生活没什
影响，爸你就不要操心
。倒是你，这周医生怎说，指标有没有回落？”
说到自己病情，肖岱桦反倒语气轻松不以为意。
“洛河从本周开始进入汛期，今年汛期气候主要特点是,bao雨频密、短时雨强超强、小台风大影响……”
“爸。”肖默存开口叫声。
肖岱桦慢慢睁开眼望过来，在看到儿子那刻脸上皱纹被笑容扯着叠成几层。
“是默存啊，今天怎突然过来？”
因为某些必须恪守暗规，也因为金地这副担子确不轻，肖默存并非每天都能过来看他，即使过来也不定提前打招呼。起初肖岱桦是住普通病房，左右都是病友，平时还能聊上几句。后来齐家人过来照应，将他从普通病房转移到单人病房，从此就没说话伴儿，日子过得很是单调。
报应？
就算不是，想必也相差无几。
走在院内石板径，几树栀子花吐苞，将开未开，含羞掩面。梧桐树也枝叶叠翠，嫩桠抽绿。
是好时节，但不是肖默存好时节。
他放慢脚步，鼻间轻轻嗅下幽静雅致傍晚空气，想缓解几分自己焦虑情绪，以便在面对父亲时能有个不错心情。
“哪有那快，这第三阶段还得再治三五次才能见成效，急也没有用。
啊，只管听医生指挥就行。”
墙上电视机下变调，稳重声线突转高亢。父子俩齐齐投去目光，只见新闻节目刚刚跳到购物广告。
“刚才在看什？”肖默存替父亲整理下枕头，让他靠得舒
肖默存知道父亲想他，没有办法过来日子就会在晚上打个电话问问病情，听他重复那几句听出茧唠叨。
“椅子收到柜子旁边，这样护士过来换针不会挡着路，你自己搬过来吧。”
肖默存嗯声，左手从缝隙中抽出折叠椅，沉稳地坐在床边，并且将右手掌套摘下来。
再怎样透气羊皮也扛不住戴12个小时，此刻掌套内侧湿漉漉全是汗，让他很不舒服。
凹陷掌骨，扭曲指节，肖岱桦见就默默叹口气，拉过来端详。
医院是藏满人间疾苦地方，院中花廊则是供大家避世之处。好花好叶献予你欣赏，悲痛伤感就等迈入病房那刻再开始吧。
只可惜避世路太短，用不几步就能走完。
肖默存敛敛神，推开病房门。
白炽灯下，保温壶小心地收在桌角，壶盖歪挂在上面。肖岱桦半阖着眼，像是在打瞌睡，头每隔两秒缓慢地点下，鼻梁上还架着副老花镜，左手松松地垂在床边。
病床对面，32寸黑框小彩电正在以不大音量播放着新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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