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久没听过父亲用这样严厉口吻跟自己说话,肖默存意外地抬头看着他。
“你知道成家是什意思吗?”肖岱桦教
“胡说。”肖岱桦觉得自己儿子在哄自己开心,微笑着道,“你跟小念房子才是你家,百五十坪,装修得那好,难道不比你背后那个破阁楼强百倍?”
反观周围,油烟味还没散尽,市井切都显得那局促、捉襟见肘。
但肖默存觉得自己从骨子里是属于这里。跟俞念关系建立在信息素与需要基础上,那不算家;跟齐家关系建立在血缘与罪行基础上,更不算家。只有这里,卷帘门后十平米见方窄堂是他写作业、吃饭、睡觉地方,在这里他不是什A10859,他是个人,姓肖不姓齐。尽管他是个捡来野孩子,没有血缘关系亲人却胜似亲人,供他吃供他喝,倾其所有供他出国。
他们父子俩相依为命二十多年,彼此是彼此唯亲人。小学时课桌上被人用粉笔灰写“野种”两个字,向平庸怕事父亲会去学校找对方家长理论;长大后自己用菜刀和酒瓶跟深夜两个醉鬼打得头破血流,进少管所,父亲又哭着为他求过情,只为不让他档案里有犯罪痕迹。
这些才是实打实亲情,是信息素盖不住、血液冲不淡亲情,经岁月打磨后久而弥坚。
也不说,有时累得上阁楼就睡觉。
“爸,不想聊他。”肖默存声音听起来很疲惫,“说说你吧,最近生意怎样。”
肖岱桦无奈地摆摆手:“越来越不成。现在都说要取缔小摊贩,学生也喜欢点外卖,不愿意出来吃宵夜。”
“不行就收吧。”肖默存道。
他早劝过父亲,这种辛苦钱难挣,如今只要在家养老就好。可肖岱桦不同意,儿子给他钱他都私下存起来,分也不舍得花,仍旧风雨不改地开门营业,说要做到自己做不动为止。
因此他坚定地摇摇头,“不,只有这里是家,没有别家。”
话音刚落,肖岱桦脸色瞬间沉下来:“这个话你跟小念说过没有?”
肖默存怔下,随即缓缓地点点头。
肖岱桦右手啪下拍上桌子,“你越来越不像话!”
“爸……”
“还没到要关张地步。”肖岱桦温声反对,“店里老主顾虽然不多,好歹也还有几位,关门他们多半要不习惯。再说每天待在家里什也不做,人是会生锈,这个脑子说不定很快就老年痴呆。”他微笑着指指自己头,“有事做总比没事做要强。等哪天做不动,再靠你给养老。”
杯中水清凉解渴,肖默存仰头喝大口。
“爸。”手里塑料水瓶被他捏得凹陷进去,“以后你不想做,给你买套房,这个地方留给,不要转手。”
肖岱桦愣,“你要这个旧房子干嘛?”
“喜欢这儿。”肖默存回过头去,“是在这儿长大,这是家,哪儿都不如这儿舒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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