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黄氏小名叫稚娘。村里人都说她姥姥家以前做过孽,有些什总缠着这家女子。她生下来又克死娘。早年也有人给黄郎中做媒续弦,但说女子都不敢嫁,黄郎中也怕闺女被后娘薄待,索性等闺女嫁人以后再找伴,唉,他都娶不到续弦,哪有人家敢定他这个闺女。”
冯邰道:“黄稚娘自称蔡黄氏,若嫁人乃她臆想,怎就臆想相公姓蔡?”
里正叹道:“回大人问,黄郎中真是命苦,跟上辈子欠过他娘子跟闺女债似。十二三年前,有位在京里做官姓蔡老爷,在这附近有座别庄,他家小公子,当年大概十八九岁,在这附近打猎,坠马受伤,身边没带府内大夫……”
冯邰道:“于是便到黄郎中处医治,与稚娘相识?”
里正苦着脸叹:“禀大人,就小人听来说法,是稚娘趴在里屋门缝瞧见那位蔡公子,蔡公子从头到尾根本没看到过稚娘。”
夜里多晚,哪怕寒冬腊月天上下雹子,只要有人请,他便出诊。遇着实在穷,他还不收诊费。这十里八乡,多受他恩惠。可惜这好个人,却是命苦,他娘子就是生这个闺女时难产死,这闺女又打小就和旁人不样,常就坐在树下面,田埂上,直着眼睛,自己跟自己讲话。”
冯邰神色寒:“原来竟是个疯妇,其父过世后,尔等便容她自己住在这偏僻处?”
里正扑通跪倒:“大人,这黄氏女也不是般疯或那种什都不懂傻子,能下地做活,也会煮饭女红,好时候就与寻常女子样,就是……”
冯邰道:“常自言自语,自称能看到听到旁人看不见物听不到声?”
里正立刻点头:“是!是!”
黄郎中甚守礼数,凡有人到他家医病,他都让稚娘待在里屋。但稚娘窥到蔡公子后,却犯起痴病,先是呆呆怔怔,后来就满口胡话,说与蔡公子见钟情,已私定终身。
“黄郎中给稚娘扎针灌药都不管用,稚娘胡话越说越厉害,什
冯邰再道:“与人说话,有时与寻常人样,有时便会神态殊异,冒出两句奇怪话语。还常独自在田间树下空旷行走或静坐,并痴笑言语,仿佛旁侧有人?”
里正连连叩首:“大人英明,大人英明!大人真是举世青天,算通鬼神。”
冯邰面无表情:“世间无鬼,本府更不会掐算,只是见多各类疯子。此乃心智不足症之。有些还会祖传孙,父母传子,叔姑姨舅传侄甥。”
里正颤声道:“大人真明镜神断!小人也是听家中先人说,这黄氏姥姥,就和她样,比她厉害些。这里房子,原是她娘家里,她姥爷就是被招赘上门。等她曾姥姥曾姥爷过世,她姥爷便卷家里钱跑,留下她姥姥和她娘母子两个。黄郎中原本是个行脚郎中,路过这里,给她姥姥看病,就和她娘好上,便留在这村里。”
黄氏姥姥家原本是个富户,钱都被她姥爷卷走后,只剩下这几间破屋并几亩薄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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