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邰淡淡道:“兰大人非无意睡着,本府命人在你临来时饮茶水里加些安神药材。兰大人昨夜通宵奔波至丰乐,白天又劳碌天,若再通宵赶路,出什岔子,本府这里更担待不起。”
兰珏心知,冯邰这般做,其实是出于对他同情,便拱手道:“多谢冯大人。稍微眯时,精神是好许多。敢问已行到哪里?”
冯邰道:“再行两刻钟左右差不多就到。”继续翻阅卷宗。
兰珏抬手掀起车窗帘,漆黑夜幕中,唯有树影绰绰。
玳王不见,与玳王起不见还有兰徽。
灯烛摇曳,夜风袭窗,兰珏忽然听到兰徽声音。
“爹爹,爹爹……”
他侧首,只见兰徽袖着卷书站在门边。
“爹爹,书里有几句话儿不甚懂,先生已经睡。”
兰珏不禁微笑。兰徽怕打雷,每到阴天下雨时,有再多下人值夜也睡不着,兰珏便会给他讲些传奇故事听,待他睡着再离去。有下人劝过兰珏,少爷年纪渐渐大,再这宠着不妥当。给兰徽开蒙老儒学问好,但平生持无鬼论,最恨子虚乌有事,更对兰珏道,当爹给儿子讲捏造故事,等于是在喂亲儿子吃砒霜,兰徽这个年纪所学东西正是立身立形之关键,歪点就难成材。兰珏于是不再去讲,但每到下雨时,兰徽总是找各种借口过来,绕着弯子问各种问题,兰珏顺着他说些逸事典故,等兰徽瞌睡迷糊或睡着时,再送他回房。
据赶来县衙暗卫禀报,玳王行辰时自驿馆出发,徐徐前行,中午如昨日般在处空地用午饭。再启行时,忽又有队车马自远处来,看仆役服饰及车马配饰,似是太傅府。
玳王这边随行人,尤其卞公公瞧着便有些纳闷,昨天云太傅公子已跟着怀王殿下行来露过脸,按照云太傅贯行事,不应该再有此举。
几个随行前去阻止这群人靠近,个家人打扮男子立刻迎上来说,家主人想向小少爷请安。
随行回禀,卞公公瞧着那家人也眼生,就让回绝。却不料那自称太傅府家仆男子手中突然飞出几枚暗器,几个随从顿时仆地。那队人马也纷纷亮出兵器,与现身护驾暗卫们战将起来。
这群刺客招式凶悍凌厉,看不出路数。暗卫们批迎敌,另批护送玳王离开,谁料到处山坳,忽然阵白烟冒出,侍卫们双腿发软,两眼黑,等醒来时,玳王已不知所踪。
兰珏也反省过自己这样是不是更惯着兰徽,但看着兰徽眼巴巴望着自己模样,便温声道:“怎这时候还没睡?没人通报,也没人跟着你?哪里不会,拿来给爹爹看看。”
兰徽双眼顿时亮,欢快地向兰珏奔来,忽然脚下绊。
兰珏脱口喊句“徽儿”,身体顿,猛地睁开双眼。
灯火依旧在摇曳,车身颠簸,马车正在飞速疾奔。
对面冯邰自卷宗上抬眼看兰珏,兰珏坐直身:“竟不留神睡着,惭愧惭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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