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淡然躬身:“那下官就先过去。”本就是厢情愿,何必在意他人领不领情?
张屏点点头,再感激地看着他:“嗯。”
冯邰面无表情道:“本府正要先看看起棺之地。同行罢。”
王砚道:“那正好。”
两人同走向大柳树,张屏向着冯邰背影道:“大人,下官能否先将棺木挪进那边屋中?”
冯邰停下脚步,满面寒霜地回身:“棺已被你妄自取出,便就送至静室内。”又唤过两个便衣随从,吩咐,“待棺入室,仔细把守,无本府之命,任何人不得靠近!”
衙役们又战战兢兢抬起棺材,谢赋看看沉默地跟着棺材往小屋去张屏,在任上数载,他深知府尹大人行事之凌厉,可能是人之将死,心也软,见姓张被削得灰头土脸,他竟起些恻隐之心。
到,所以勘察现场,才要仔细,取证更要详尽,亦要步步记录。若无此章法,将来案件录档,难道要凭你人口述?结案上报,难道京兆府复核时,要听你念诵?”
张屏再躬身:“下官知错。谢大人教诲。”
冯邰面无表情道:“大错或已铸成,称罪又有何用?”
张屏沉默地低着头。冯邰甩衣袖,这时间王砚早已乐呵呵地绕着棺材转又转,上手摸几把,瞅见冯邰铁青着脸过来,便甚是大方地退后两步,冯邰皱眉盯着棺材,王砚道:“老冯,这个棺有点意思。你看这排钉。木已朽,钉却未锈,有些门道。”
冯邰道:“钉未取出,不可断言锈或未锈。”
他便走到张屏身侧,轻声道:“送棺木入室交给下官,大人快去陪同府尹大人和王侍郎罢,恐怕到那里,府尹大人还有话询问大人。”
张屏瞅瞅谢赋:“将棺木送进室内,再过去,不迟。”谢赋关心,他很感激,本想笑下,只是这个场合,实在不适合笑,他也笑不出来。
谢赋见他盯着自己神色有些诡异,内心轻呵声,这位张大人,怕是多心。
罢,是多言。
将死之时,才发现,做好事亦不易啊。
王砚道:“可钉头上花,搭着棺材板颜色,很是不俗哪。”
冯邰道:“待取证后,再推测,较妥。”
王砚咧嘴道:“冯大人说得甚是。”脸悠哉地向另方走去。
冯邰抬头:“王侍郎要去树下?”
王砚笑道:“冯大人慢慢验棺,无需招呼本部院,走动走动,顺便看看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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