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于眼下他,又算得什?
谢赋超然地将缰绳丢给自家家仆,想要悄悄转回去,又想到,要回去,还是得和张屏道,或穿过衙门,或绕行小巷,都得先恭送张大人进府,他方才能进家门。
总是逃不过这场屈辱。
都是因为没有快点跳下去。
谢赋木木然地随在张屏之后,迈进
谢赋无言,再度看看张屏,这人,到底是个什人?罢,将别尘世,又管这多作甚。
跟着张屏道走出饭馆,谢赋发现,天将要微微亮。
看来,得要再等到夜里,才能寻着断机会。
又要在这浊世多留日。
谢赋又在心里凄然笑,生不易,死亦不易。
张屏眨眨眼,看来,小伙计是不会找他饭钱。
谢赋瞅着张屏慢慢转回来,盯着面碗脸。那眉头微微敛小表情,令他浮起个念头——
这人,刚才,不会在等着那小伙计找钱吧。
不至于吧。
若是猜对,这,这是个什人哪……
没有这个味道。”
张屏点点头,喝着面汤,想着姚府案子。
众人都没太摸清新知县大人究竟是什风格,饭上来都埋头吃,堂中甚是沉默。张屏面无表情吃面喝汤模样,看在他们眼中,凭添几分难以捉摸深沉。
待吃完面,张屏摸出小块碎银,递给小伙计,小伙计怔下,连声感谢知县大人赏赐。张屏道:“结饭钱,应该。不必如此。”
苗书吏、屠捕头等呼啦啦都站起来。
张屏亦看看天,转身向众人道:“已是这个时辰,诸位都请先回去休息时。其他事,上午再说。”
众人算算时辰,其实回去顶多只能再眯个来时辰,就得再到衙门应卯。不过,忙夜,肚里又有热乎饭,乏劲儿确实上来。屠捕头便谢恩,让捕快们先散。
苗书吏也回家去,只剩几人随张屏道回衙门。
谢赋发现,他就是这几人之。
他寡然地上马,随诸人道移动回衙门门口,几个仆役接出来,有几个服侍张屏下马,谢赋这才又想起,自家已从衙门后知县府邸搬出,挪到旁侧县丞小院中。以往知县官邸中配仆从,如今也是服侍张屏,而非他。
他不禁试探地轻声道:“大人,此餐乃公务所需,让书吏录下,入进账册便可,不必大人自己破费。”
张屏道:“不用。钱数不好对上。”
谢赋道:“饭皆有价,取菜单录下即可。”
张屏道:“都多加东西。”
姚府是他要去,他身为知县,付钱是应该。虽然这顿饭钱,对他来说,确实不算个小数目。略有心痛。
“大人,怎好这样,卑职惶恐。”
“卑职饭钱,怎能让大人付!”
“大人,这……”
张屏很不习惯这种推来让去场面,道:“没什。面而已。”跟着看看那小伙计,“算下饭钱,这块银子应该够吧。”
小伙计立刻道:“足够,足够。大人多赏许多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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