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员外深深愧疚自责,数度向谢知县赔罪,更觉得没脸在丰乐县住下去,打算搬家。
张屏啜着茶,但觉淡淡苦涩。
离开茶棚,他牵着老马继续在街上走,见路边不少客栈门前都挂着二十九、三十、初三日客
直到将致仕这段日子,龚尚书才觉得兰珏真行事周到。不管是否出自真心,能做到这个份上,都是极其难得。
张屏趁着卸任与赴任空档闲日,去趟丰乐县。
知县乃县之主,与县丞职责大不相同,张屏在宜平县衙中学些,但知县应做很多事,他自觉并不擅长。将担起县百姓责任,先去踩踩地皮,心里踏实些。
张屏最近还趁空练练骑马,此趟便骑匹脚稳黄毛老马,未带伴当,独自踏进丰乐县。
田野中覆盖着茸茸新绿,早开春花缀于枝头,微风甚是怡人。毕竟是京兆府地界,气象不同,山野中隐着清幽庄园,官道上来往行人颇多,官宦人家出游踏青车驾蜿蜒,旷野之中,轻衫少年纵马放鹰,天上飘风筝颇多样式新奇。
托。兰爱卿明日多加小心。”
兰珏又再谢恩。
永宣帝等于是在给他下保证,绝不会拿他顶缸。
不过,此时,彼时,这样保证能当多大真,能当多久真,实在不好说。
只能两眼闭向前。
张屏靠着路边,路慢慢遛跶,下午进丰乐县城。从城门到房屋街道,再到路上行人衣着,都比宜平县强出不少。
张屏到路旁茶摊坐坐,这里碗茶也比宜平贵两文。
张屏吃着茶听邻桌闲话,亦有人提到换知县事,都在惋惜谢知县倒霉。谢知县其实是个不错官,逢年底到京里述职也是循例行事,京兆府有几个县知县都不在县城坐堂,而是将衙门设在京城。谢知县兢兢业业几年,力求做出政绩,未曾想到,因桩案子,在京兆府和刑部争斗下成炮灰。
张屏听议论才知道,更感伤是,谢知县不是被罢黜,亦不是调任,而是直接贬成县丞。给张屏这个新知县打下手。
貌似最近谢知县身边人都在紧紧地盯着他,怕他想不开。
永宣帝瞥眼玳王,又道:“龚爱卿和兰爱卿深夜来议此事,辛苦。先回府休息罢。”
兰珏知道这是皇上和诸王要关起门来教训玳王,便与龚尚书先告辞。
退出勤政殿,龚尚书向兰珏道声受累。
兰珏含笑道:“既为臣下,此乃理所应当。夜深凉寒,大人回府后记得进些茶饮热汤。”
龚尚书心中自也感怀,这些年来,他对兰珏感觉直不算太好亦不算太坏。兰珏是年轻辈中爬得很快,行事圆滑,礼部冗务多是他扛下。即便有些行为龚尚书不赞同,亦睁只眼闭只眼。但这般能力,这等行事手段,必有志向,侍郎之位在他眼中,应该只是个台阶。龚尚书以往不能说没有防范,乃至致仕前,推荐接任人选,将兰珏列在其内,言辞只是泛泛,并谈及他常被弹劾疏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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