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侧人道:“莫非是‘高中’?”
兰珏摇头:“否,是‘生男’。那是个求子庙。”
众人不禁大笑。
柳桐倚道:“姑父后来有徽表弟,可见还是灵验。”
兰珏摆手:“凑巧罢,岂可信这个?”
宜平时,张屏刚接到道谕令,乃高知府特意派人传达,垂问县志进度,并曰有几篇他要亲自过目,大概是辜家庄相关,须仔细把握分寸。
传信使令道,知府大人说,若是张县丞得闲,亲自将县志送到州府最好。
这说,张屏肯定必须“得闲”,邵知县充满慈爱地告诉他,衙门里没事,他可以回去收拾行李。
张屏回到小宅,小厮立刻来禀告,行李已经收拾好,请张屏过目。
张屏也没有验看,只拿着陈筹书信,在廊下看时,再望向天边浮云,出会儿神,收回视线,转身道:“走吧。”
柳桐倚又道:“先祖遗稿里亦提及近似逸事,当日先祖科考时,有位考生小名中有个石字,说是出生时有高人路经,指点父母说,此子生须与此字大有牵连。后来他进京赶考,恰巧住巷子里有个石字,临考前烧香,去寺院
那本做为龚尚书致仕之绩劝学励志之作,兰珏递上奏折后两三日便得批准。朝中亦都知道此事。礼部设宴,将名单之上时下诸官与已做古者后人请到。云太傅固辞,没有入册,名单中人,都是实打实身正名清清流脉,参过兰珏几位御史亦在其内,这些人虽然多不齿兰珏为人,但因圣意难违,二看在龚尚书面子,都来。
龚尚书抱恙卧床,未能在席,此宴由兰珏主持应酬,面赔笑与诸人叙话敬酒,面在心里想,不知有多少人此时在暗笑他像跳梁小丑,上蹿下跳,以为能接尚书之位。留意将姿态放得更谦和,言语更滴水不漏。
这些人都是出身寒微,苦读之后,科举入朝,与兰珏经历相近,话头易寻。兰珏素善辞令,言谈雅趣,偶有两句讥讽,或笑罢,或调侃化之,甚是洒脱,便是不齿他人亦觉得,这厮场面上着实无可挑剔,爬到这个位置,不是没有道理。
柳桐倚亦在座,他虽是今科状元,但为名门之后,二来官职尚微,并不在册,列席乃为讲述柳氏先人事迹,坐于下首,常替他兰姑父凑个趣,诸人更觉只看在他面上,也不好太不给兰珏留脸,席间竟是片和乐融融。
又巡酒罢,兰珏擎杯笑道:“说起当年,兰某倒想起件事,列位大人莫要笑话。那时唯恐考不中,这辈子就完,饭都吃不上,省下钱还到庙里烧香,非夸口,京城与周边大庙小庙,没有没进去磕头过。有日忘记因为什路过个山凹,就在京城北边,靠近青龙镇那里,忽而又看到有个庙,尽是些妇孺,也不思避嫌,就奔去,烧三根香,再去求卦。那占卦道人很高深模样,替起卦,卦甚别致,竟看不懂,便求解,道人只送两个字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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