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书吏走过去,作势喝道:“肃静!县丞大人在此,不得喧哗!”
个人伸着脖子道:“就是知府在,老子也得骂,他奶奶为俩疯婊子把老子抓来蹲冤狱,耳根还不得清静,唱,老子撕他祖宗三十六辈!”
侧耳,果然听得阵嗷嗷唱戏声,貌似是邓绪,张屏仍无表情地站着,刘书吏跺脚:“真不像话!牢里竟还唱戏,被知府大人知道还得!”便向那里走去,张屏跟上。
但见角落间牢房,只蹲两个人,正是邓绪和柳桐倚。邓绪正在角落舞着稻草唱:“……天啊天,你不开眼~~竟设难关将员陷~~过不去,难合眼~~难~合
张屏点点头:“张某明白。”拱拱手,“多谢刘掌房。”
刘书吏苦着脸:“卑职不敢承大人谢,只望大人莫久留。”引着张屏,匆匆走向大牢。
牢房外把守森严,除开原本守卫,还有几个州府侍卫,侍卫率先喝道:“来此何干?”
刘书吏掏出刑房令牌和本册子:“奉命盘查个案子犯人。”
侍卫狐疑地上下将他二人扫:“为何不堂审?”
份儿?”
刘书吏苦着脸:“唐老弟,别取笑。”再左右望,又压低些声音,“张大人居然是要带他去……”手往大牢方向比。
诸人失色。
赵书吏道:“那你怎回?”
刘书吏道:“哪敢答应,就说没钥匙,因知府大人要审案,都上交。”特意看李主簿眼,李主簿只做旁听,但笑不语。
刘书吏道:“堂审恐怕打草惊蛇,再则……”
侍卫夺过令牌册子,翻看遍,竟就让开:“速速进去,速速出来,不得意图其他!”
刘书吏没想到这容易,擦擦汗,拱拱手:“多谢各位,多谢各位。”和张屏匆匆进大门,牢差见州府人都放,自也不多阻拦。
进得牢内,扑面股骚臭烘烘暖气,牢头很识趣地没有跟随,刘书吏挥挥袖子,说话都不敢张嘴:“大人,牢中腌臜,且忍着些。”
张屏面无表情,他第次来县衙大牢,其内真塌糊涂,与之相比,刑部牢房简直就是京城鸿运楼天字号房。看不出本来颜色栏杆空隙处手臂舞动,黑压压影子蠕动匍匐,每走步,鞋底似都被地面黏下,转角牢房内,骂声刺耳。
唐书吏悄悄道:“刘兄啊,这个事,你确实不好做。知府大人不能得罪,张大人也不像会屈此许久人。谁知道他掺合这些事是否真只是自作主张?听说,朝中护着他,可不止陶尚书个。”
赵书吏道:“确实,张大人还年轻,人之运势高低,谁能判断?唉唉……”
刘书吏被这说,脸色更艰辛。
到傍晚,张屏正要回小宅,前方墙角忽而闪出人:“张大人。”
张屏抬眼看清是刘书吏,停下脚步,刘书吏左右看看,抬衣袖,露出把钥匙,悄声道:“大人,知府大人回行馆,但大人不能多看,否则卑职真这辈子都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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