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屏道:“同姓不婚,何以嫁娶。”
邓绪点头:“这是个事儿,朝廷关怀民生添丁增户,更当报于衙门。然则嫁娶总是家事,他人不能尽知。你查查也罢。”
张屏嗯声。
邓绪又问:“还有呢?”
张屏道:“还有,下官不当查。”
前朝历经七帝,便耗尽气数,祸乱频起。太祖皇帝天命所归。有云游道人赠兵书图谱十套,太祖屡破前朝兵阵,所向披靡。民间谣传说,那云游道人就是易氏后人,来报灭门之仇,献给太祖书中还有砍断前朝龙脉方法。
张屏道:“大人所查谋乱事,应与辜家庄无干。”
邓绪再瞥他眼,垂眸不语。
张屏继续道:“辜家庄到底因何而灭,下官尚未完全明白。”
邓绪道:“你都查到这里,本寺再隐讳也无用处。快十年前,本寺还在边关军中,此事不知情。朝中记录,确是瘟疫。”
张屏道:“请大人赐教。”
邓绪慢慢咂着扁壶中酒:“本寺先来考考你,辜家庄你都瞧出什?”
张屏道:“自隔于世,务农纳赋,不出仕不出丁。县志曾以神怪传说为因,后又简略不提。皆为避讳。辜是改姓,以此自表有罪。朝廷既宽许如此,则未负朝。四叶三果,暗应前朝三贤之祸。辜家庄是前朝易太傅后人。”
邓绪盯着张屏看半晌,塞上酒瓶:“本寺没什可告诉你。”
前朝立国时,有桓、易、庆三贤辅政,通兵法,善谋略,才学惊世。
邓绪呵呵笑道:“不当你就不查?”神色突然又敛,“脑子好使是件好事,但要使对地方,莫要偏方向。”
顿饭匆匆吃罢,张屏和柳桐倚道收拾鸡骨头和渣滓,清出空地。柳桐倚忽而轻声道:“张兄放心,此事应不会牵及陈兄。”
张屏看他眼,
柳桐倚道:“下官以为,此记录应无隐避,是直录所知实情。辜家庄在朝廷治下,安居数代,若非奇祸,岂能不察。”
邓绪点头:“不错。”
还波及周围村落,官差及兵卒亦有折损,至始至终在朝廷掌握中个村,理应不会造成这样后果。
张屏道:“那下官只能再去查其他事。”
邓绪挑眉:“比如?”
三人辅佐前朝武帝成就帝业,却不能彼此相容,打天下时就在暗斗,江山统天下定后变成明掐。各成派系,争斗不休。至前朝文帝时,易氏家独大,揽朝政,权高遮天。桓、庆两族联手,构陷其罪,易氏被灭门,时太傅易敬挖心弃市,如殷朝比干。
易氏虽是被桓、庆两族所构陷,但归根结底,还是权过高而主不容。
前朝武帝曾与桓、易、庆三贤结拜为兄弟。易氏未出两代便灭,桓、庆二族两三代后虽也各自势衰凋败,比之易氏,算是得着好结果。
坊间亦有传言,易太傅门生偷偷藏匿下易氏血脉在民间,有说藏在寺庙,亦有说在道观,还有说避居海外。
前朝党争以三贤之乱为渊源,直未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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