辜清章在桌边来回走,带得灯影摇曳,他只当听不见,埋头练字。
昨日在庙前,竟遇着便服到庙中敬香孙侍郎,孙侍郎对着他字幅,评个字——浮。
孙侍郎是本届科试主考,喜欢方正小隶或小楷,笔力朴实,字形刚正。
于是他抱摞纸苦练,像刚开始习字小孩子样。
改字形,比学写字更难,手忍不住飘勾出撇捺,他就砸自己手腕,手腕肿成馒头,两眼看字都快成双影。
张屏道:“开始学生只是觉得蹊跷,辜清章与辜家庄相关,都在刘大人主持编撰县志时,模糊抹去,刘大人主持编纂地方志,各处详尽,唯独这里略去,学生十分不解。后来查得,刘大人与辜清章是同科,兰大人与辜清章亦是。问询过县中曾见过辜清章之人,此人绝非寻常人物,兰大人和刘大人应该都认识他……”
兰珏道:“然后你觉得刘大人做法有隐情,再写信询问本部院,回信让你觉得本部院刻意回避,反倒生疑。”
张屏默认。
屋中又时寂静,相持约半刻钟,兰珏方才又开口:“辜清章与刘知荟结识,在与结识之后。因何结识不清楚,但他们之前,应该不认识。结识之后……也只是日夜谈论学问诗词,并无什异常。当然,即便有异常,也不知道。”将酒盏举到唇边,轻描淡写道,“因为辜清章与刘知荟交情浓厚之后,便不怎与往来。”
张屏在椅子上挪动下:“学生想问……之前辜清章与大人关系好到什程度?”
畏寒,但比旁人耐热。”
张屏道:“是大人未中功名之前?”
兰珏转着酒盏,似笑非笑看他:“本部院家底,是不是都被你给查?”
张屏郑重地道:“学生只查辜清章相关。”
兰珏垂眼看着盏内酒,慢慢道:“那也差不多,遇着他时,正是最潦倒之时。”
辜清章最后来夺他手中笔,
兰珏从酒杯上抬眼,挑眉看看他:“同进同出,同食同榻。”
张屏轻咳声:“那……后来辜清章是突然疏远大人……还是……”
兰珏将酒盏往桌上搁:“辜清章当时与疏远,实属情理之中。那时心求功名,提书本便是经纶教条,谈文章就是应试制式。刘大人当时并不古板,谈诗词,论琴画,真正风雅,辜清章与他趣味更合。当日与相交,本就勉强,有诸多作为,他并不赞同。”
他这般无之所谓地说,但那人当年言语,又恍惚萦绕耳边。
“佩之佩之,你这是要把美玉丢进油锅,秀木砍成棺材板!”
张屏不说话,兰珏有饮两杯酒,方才又看向张屏:“为何要查他?”
张屏道:“学生其实是想查辜家庄。”
兰珏微微眯眼:“你觉得,辜清章出身有问题?”
张屏不答,但从袖中取出条丝帕,兰珏接过,看到丝帕角上绣得杏叶杏果,心中不由得顿。
他折起丝帕:“你为什要查他和刘知荟关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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