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筹等又等,始终见不到老船工影子,天渐近晌午,燥热难当,他索性爬上那条小舢板,坐到船篷下,边喝酒边等。
樵夫酒很烈,加之行路疲倦,他居然在船篷下睡着。等醒来时,他蓦然惊,他还在船上,不过船却在水中央,两边都是陡峭山壁,船上只有他个,船自己在慢慢前行。
“当时快吓死,真以为是上鬼船。”
张屏道:“不是鬼,是船缆开。”小舢板不大,船缆肯定不够结实,陈筹在船中,带得船上下顿,很容易会把船缆顿开。
然后船就会沿着水流,自己往下游漂。
陈筹张张嘴:“这,这条纱帕就是她,她送给。”脸烦躁地抓抓头,“张兄,就算跟你说,可能你也当是扯谎。”
张屏肯定地说:“不会。”拖着凳子,往陈筹跟前坐坐,目光炯炯,“把那件事,再跟说说。”
陈筹又抓抓头:“唉,都说过多少遍……怕你嫌烦。”抬起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张屏,“那……简单点说?”
张屏道:“详细点。”
陈筹受到他鼓舞,坐直身体:“唉唉,详细点话,从哪里讲呢……也罢,就从那天喝醉酒开始讲吧。就是两年多以前事儿。春上,娘个姑妈死,娘小时候受过她照顾,跟她很亲,就让去奔丧……”
陈筹道:“现在想也是这样,但当时害怕哪,就以为是见鬼。”
他捞起船尾桨拼命划,他不会划船,越乱划船反而越快地往下游漂。
到处河流拐弯地方,陈筹想趁机用船桨卡出旁边山壁,结果船顿,反被水冲进大片芦苇荡子。他在苇子荡里来回打转,转进个水漩处,船撞上山壁,翻,他记得自己拼命刨水,依稀是爬进个溶洞内,跟着就两眼黑,昏过去。
陈筹艰难地说:“然后,等
那位姑妈做过寡妇,后又改嫁给个油贩子,跟着油贩子回他老家抚临郡小镇子里开油铺。
那镇子小得可怜,比京城西大街菜市场大不多少,周围都是穷苦村落,没什像样地儿。陈筹在那里憋得难受,吊唁完,就想绕路到抚临郡州城去逍遥两天。
小镇子来往行路极其不便,陈筹带地图,走得是官道,依然被起伏山丘和七拐八拐路径绕迷方向,误拐进条岔路,陷进个山沟子里。
他在山洞里和蝙蝠蝇虫将就夜,终于在第二天早上遇着个樵夫,樵夫卖给他半葫芦酒,告诉他沿着某条小路往前走,能看见条河,个渡口,在渡口有个老船工,花上至多十五文钱,坐船往上游去,行不几里水路,就能到附近县城。
陈筹依照樵夫指点沿着小路往东南走,穿过片树林,果然见条也就比山溪稍微像河点小河,蜿蜒在山缝里流过。树林外洼地上,有个破旧小码头,却看不见什老船工,只有条带篷小舢板孤伶伶拴在码头竹桩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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