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场时候没人先动,还是老子最先推开椅子大步出门。心里当真跟盐腌样,散伙总是伤感。
半夜时候个人踱进院子,天星院虫叫。从明天起偌大旦王府少十五个人,何其冷清。
还是金鱼池旁边亭子,还是裴其宣。还好没有酒坛子,只有个细长壶,两只杯子。裴其宣也是平常裴其宣,只刚刚喝杯酒脸有些红。举起酒壶高高斟满杯子,“方才你同人人都喝过,只还没同喝。”实话实说:“喝你就醉,明天起不来,别耽误送人。”裴其宣望望,笑:“酒性淡,醉不人。”端起杯子,股扑鼻香。这个味儿熟悉,那天裴其宣喝高桂花酒。
裴其宣再过两杯,眼光开始迷离。半靠在身上忽然道:“你两个单喝酒,这还是头回罢。”愕然,从老子还魂到现在,尤其是最近时日,酒从没断过。与裴其宣喝酒,居然确实是头回。叹口气,伸手再倒两杯:“喝带你回房睡。过两天专陪你喝。”裴其宣又笑,低头看他,天星都在那两只眼里。老子忽然很悲凉也很后悔。若马
笑笑,回头向太后道:“母后面前朕说句私话,依着朕看,婚还是莫要乱指好。倘若再出些什乱子,再这样捂也不成事体。朕先提点符卿书个官位,再放句口谕过去,无论他瞧上哪家姑娘,成亲时候朕都下旨,再做个主婚。母后看如何?”
太后点头:“哀家究竟不如皇上想周详,就如此办吧。”
滚油锅温泉池,就这让老子各走趟。
单宫里来回这样折腾,初二也就要到。
这几天王府呆少。初本打算吩咐厨房整治桌酒菜大家吃顿散伙饭。但是想起散伙饭这三个字心里还真他妈闷得慌。厨房小昆特特来请示中饭晚饭如何整治,说就按平时办罢。
中饭时候尚好,等到晚饭。大桌子摆开,诸位坐好。老子想到这种场面这辈子恐怕只这回,气氛就来。
说:“粥先别忙着上,让厨房添两个菜,把酒摆上。”既然摆明散伙饭,索性痛快吃。集体吃酒也只在别庄时候同其他公子合伙与衍之拼酒那回。从惜楚到晨风,自在说话也没几天,就这样散。
酒斟上来先举杯子:“别话不说,只这杯酒,算送行。”再从惜楚到晨风都碰过。说起来华英雄这孩子也走几个月,连封信也没有,不晓得学成以后还回不回来。人生少聚首多分离。果然在这种场面想不悲情都不行。
从路顺风祝到万事如意,老子肚子里象样词能用全用上。顿酒喝感天动地。连忠叔打头侍侯在旁边添饭个个都不住拿袖子抹鼻涕。
端着粥碗笑:“正经是好事情,怎个个都悲秋上。来来,喝完粥算结束。大家青山不改绿水长流。”其他人都默不做声,月清偷偷抬下袖子,晨风粥碗吧嗒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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