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柴容又到思安宫逛,柴颐病症重,太医正在把脉。柴容在外殿截住裴其宣,手笼在袖子里笑:“你求九皇兄还不如求,你爹得罪是母后,只要她句话,兴许你爹命还能保住。如今只能从东菜场捡头回去哭丧。”
盆雪水,兜头冰凉。
礼部侍郎裴顾,午时东菜场斩首。
内殿老太监偷着议论:“万岁爷几个皇子,个厉害似个。原以为只橘子那位出挑,没想着九皇子年岁轻轻,也是个拔萃。”
九皇子在御书房里向皇帝道:“裴顾讥讽皇后,罪不可赦。父皇万不能念及其他情面饶他。若要施恩,只不再追究他府上老小。裴顾既然拿礼仪道学来做文章,儿臣请父皇把他儿子贬做侍童,也让那些道学
想起当时自己形容忍不住要笑番,然后再到思安宫找个乐子:“皇兄皇兄,把其宣借给弟弟暖床。”
柴颐比柴容长岁,要读书多出两叠。柴容去时候,往往九皇子正在书房里子曰孟言,裴其宣书堆里抬头行礼,柴容用扇子敲着手心调笑:“啧啧,可惜这般人物。”斜眼看九皇子脸,板严谨,声色不动。
正月二十二,皇后生辰。裴其宣爹,礼部侍郎裴顾在皇后千秋贺宴上唱支回波辞:回波东来西去,东西桐树成荫,凤凰枝长碧,双栖不待两仪。
皇后两朝事君天下皆知,没人敢犯圣上逆鳞说半个不字,裴侍郎回波辞落音,乌纱帽也落地。家老小统统被押进天牢,只剩下个九皇子身边裴其宣。
九皇子旧病发作,正在寝宫调养。裴其宣在积半尺雪胆阶上跪个时辰,才进内殿。九皇子裹着狐裘在床头靠着,墨点双眼看他透湿膝盖:“来替你爹求情?”裴其宣瑟缩跪着低头:“只求能保爹条性命,全家老小平安。别不敢多贪。求九殿下念些情分。其宣日后再不能待在宫里,这最后见,望九殿下保重身子。”
求九皇子是没有指望指望。九皇子也不过十五岁,圣上面前哪能说上象样话?但除九皇子,又能找哪个?
漆黑双眼看他半晌,点点头:“好罢,同父皇说说,你且在这里等着。”翻身下床,披外袍,五六个宫人没拦住,径直往乾清宫去。
这等,就到掌灯十分。裴其宣全身早没知觉,木然跪着,只听熟悉脚步进殿门,渐渐近。沾着雪袍角在他面前站定,头上少年声音道:“父皇答应,饶你家上下老小性命。”裴其宣刚要抬头,只手握住他胳膊,把将他扯起来:“让你等又没让你直跪着。”
跪半日哪里站得住,裴其宣个踉跄,那只手再将他扯带,竟扔在大床上。九皇子清晰明白地说:“不过从今儿起你出不宫,侍读你不能再做,父皇把你赏给做侍童,从今后替暖床。”
宫女太监奉命脱他湿衣裳,塞进锦被。缩在九皇子身边夜居然还睡挺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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