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儿有条通往室内暖气总管,为美观,大部分都被软管包起来,可是转角处却有小段裸露出来,往外散着热气。靠着话,起码能让背后有块地方暖和点。
他沉默着伸出手,想要拉阮轻暮起来。可是阮轻暮起身,却忍不住猛地龇牙:“艹!”
脚全麻,动动就像针扎,像只狼狈软脚虾。
秦渊默默转过身,在他面前蹲下:“阮阮,上来。”
阮轻暮愣愣,只手拿起地上小蛋糕盒,另只手把画框拎起来,困难重重地双手合抱,乖乖地趴在他高大宽厚背上。
浅金色朝阳从楼梯拐角小角窗照进来,极少飞尘在光线里跳舞,起跃动在那个蜷缩着少年身上,映着他卫衣帽子下藏着半边俊脸。
和着尘,同着光。像是在哪里等待不知道多少时光。
瞬间,秦渊飞快地闭闭眼睛,将眼眶中瞬间热意忍下去。
他慢慢拾阶而上,单膝着地,平视着阮轻暮那迷迷瞪瞪俊秀脸庞,伸出手,像是怕打碎瓷娃娃样,轻轻地碰碰他脸颊。
冰凉得厉害。
大步流星地跑着,丝毫不停,清亮声音飘荡在新春小巷:“阿姨,不冷!”
……清晨车好打多,外出走亲戚多,已经有人站在路边拎着大包小包礼品准备串门拜年。秦渊抢上辆车:“御庭院,谢谢,请您开快点!”
坐在车上,望着车窗外飞快掠过街景,看着清晨渐渐生机勃勃起来城市,他心充满酸楚。
他阮阮。他那聪明狡猾、根本骗不倒阮阮,从蛛丝马迹里也能看穿他阮阮。……
出租车直开进小区,停在他家楼下,他狂奔下车,口气冲上电梯,望着不断跳动数字,心跳在胸膛中激烈地像要跳出来。
伸出来手腕和手都凉,交错搭在秦渊脖颈上,重重画框吊在秦渊胸前。
两个人姿势都狼狈又艰难,可是又都这坚持着,就这步步地,秦渊背着身后清瘦阮轻暮下楼梯,走到家门前。
阮轻暮忽然在他身后笑声:“怎像是两个逃荒小可怜。
“不知道进去等吗?”他声音沙哑。
阮轻暮怔怔望着他,好像终于有点醒过来,有点委屈地小声说:“不知道密码。”
“干什躲在这儿?去物业门卫室不行吗?”他轻声问,想埋怨,却终究舍不得。
阮轻暮打个哈欠:“这儿不冷啊。”
秦渊目光落在他身侧,终于心头颤,明白。
“叮咚!”电梯门开。他狂冲出去,然后猛然停住脚。
家门口没有人。……
他茫然地站在那里,瞬间,整个心都空。怎?他猜错吗,阮轻暮根本没有猜到他回来,真去晨跑吗?
正在心慌意乱,寂静楼道里,道含糊声音从高处传来,带着疲倦又软糯鼻音:“都几天,……你怎现在才来啊?”
秦渊猛然抬头,望向旁边安全楼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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