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婉丽傻,手里大铁勺高高举着,半天才慌忙往里面让:“哦哦,认得你,你是那个邻班班长,优等生,姓秦对吧?”
这学期开学她送儿子去住宿,只见过这孩子面,印象深刻到看就认出来。
她边把秦渊往屋子里让,边扬起嗓子叫:“暮暮!——”
“阿姨不用喊他。”秦渊局促地站在客厅里,“就在这里等下就好,您叫他多睡会。”
穆婉丽悄悄看眼他脚边行李箱,心里阵揪心,不是说去后妈那边过年去吗,这大年初是怎冒出来?没在那边过年,连夜赶回来?
秦渊也对他笑笑:“辛苦,谢谢。”
他只手拉着行李箱,只手拎着餐盒,推开门。
冬日晨风扑面而来,灌进衣领,灌入鼻腔,带着初雪清新和冰凉。
爱民巷街道已经很破旧,路面排水系统也不好,积雪半化半冻,秦渊脚下皮鞋踩上去,发出细微“咯吱”声响。
除夕晚上熬夜多,以前还有人早起放鞭炮,现在禁止燃放,已经没有凌晨就铺天盖地迎新爆竹,反倒比平时工作日要安静得多。
早上七点整,下几天小雪天放晴。
冬天清晨亮得晚,缕明亮晨曦刚刚从灰色云层中透出来,给天光镀层浅浅金红色边。
照进邻街店面玻璃上,给里面趴着少年身上也镀上层霞光。
店员走到趴着秦渊身边,小声叫:“这位同学,到时间啦。”
秦渊迷糊着抬起头,坐直。趴几个钟头,背脊肌肉紧绷,有点僵硬,小腿直蜷缩着,也有点儿血流不通。
这都是什破事啊?!
“孩子你坐,给你下点热乎饺子,昨晚上家里刚包,暮暮亲手帮揉面。”她慌忙
秦渊沿着小街慢慢往里走,抬头辨认着招牌……“丽人按摩院”。
穆婉丽起个大早,在厨房里提前烧热水,正在琢磨着大概要下多少个饺子,忽然,外面就响起轻轻敲门声。
她愣:这什情况,他们家在本地也没啥亲戚往来,邱哥昨儿走时候也说今天要陪老爹老娘拜年去,这个时候,难不成还有不识相客人上门要按摩?
门开,外面浅淡晨曦中,个俊朗沉静少年站在那里,身形高挑,眉眼映着身后冬日暖阳,熠熠生辉,神情却有点细微忐忑:“穆阿姨您好,是阮轻暮同学,来拜个早年。”
……
他眼圈有点红,怔怔看看四周,才又从混乱梦境里彻底清醒过来。
这几天,梦里人和事越来越让他不敢回想。
有时候清晰无比,叫人脸红心跳,醒来也记得阮轻暮每个动作和表情,放肆、挑逗,做着平时绝不会做事,隐秘又亲近;而有情节却死活也想不起来,拼命去想时,头就疼得厉害,只记得醒来时难过悲痛,无比苍凉。
幸好那是梦啊。
店员笑着把打包好几份早餐递过来:“刚做好,滚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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