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头儿又凑过来瞅瞅他眉眼骨相,稀罕地感叹:“你这命格里带着富贵呢,不像是穷人啊。”
阮轻暮笑:“大概上辈子把财运花光呗。老伯,不瞒您说,这辈子家穷着呢。”
老头儿被他弄得有点糊涂,苦恼地挥挥手:“行,和你投缘,500块吧,就收你个材料钱。年前最后单生意,就图个关门聚财。”
阮轻暮笑得双桃花眼眯起来:“那就谢谢啦,除夕前要,赶着送人呢。能保证完工吗?”
老头儿昂头:“给你赶工!家就在这条街后面,就算关门,你个电话,就给你送来。”
老少在店铺里聊着生生死死,谁也没觉得古怪。
阮轻暮忽然又开口:“但是到底要多少钱呀?”
老头儿被他这神转折弄得愣:“什?”
阮轻暮指指画:“来装裱嘛,您这手艺,裱这幅画,怎算啊?”
老头儿“哦”声,伸手点点玻璃柜台下张价目表:“你要这个档次,最高那档,自己看吧。”
带着笑意桃花眼也显得黑白分明,宛如那张水墨画上浓墨留白似。
“对,还容易梦到些稀奇古怪事,像是多活辈子似,是不是你说什还魂借气啊?”
老头儿被他惊得往后扬,却很快定下心神,言不发地看着他。
阮轻暮见吓不到他,悄悄撇撇嘴。
他懒洋洋直起腰,重新站在阳光下:“老伯,别开玩笑啦。没钱算命,穷着呢。再说,们学是马列主义无神论,你可骗不到钱啊。”
阮轻暮伸头看,瓷白脸都快变绿:“老伯,这个四尺件儿,这个档次要880块啊!”
老头儿有点不高兴:“瞧你,这画水平都够得上得个什青少年国画奖,这行情不知道啊?红酸枝边框,上好夹宣,专门进绫绢,浆子都得亲手熬,这个价高不高,你以前没裱过?”
阮轻暮诚实地回答:“真没裱过,第次来。”
老头儿冲着旁边抬下巴:“要不给你机器裱下,松木边框,半小时就好,全套收你120块就行,你要吗?”
阮轻暮苦着脸,依依不舍地看看那漂亮纹理画框,又看看边上那些不上档次:“那不行,要最好。老伯,还是学生呢,能打个折吗?”
老头儿却不生气,好半晌,才摇摇头,看着阮轻暮眼神有点微微怜悯:“多辈子有什好,人活在这世上,那多凄惨寂寥,苦难嗔痴,不如忘掉好。”
阮轻暮怔,终于收起调侃:“孟婆汤是个好东西,这倒不假。”
老头儿悠悠地抱起手边小暖炉,点点头:“是啊,不然什都忘不掉,生生世世积攒下来,累也累死。”
阮轻暮想想:“可是有些事,还是想记得。别说下辈子,有人还想生生世世都记得呢,对吧?”
老头儿叹口气:“小小年纪,别想不开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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