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轻暮走过去,亲自把葡萄揪下来几个,递到小家伙嘴
阮轻暮“哦”声,终于回过神。
小哑巴跟在他后面,怯生生地停在玄关,不敢进来。
他长在乡下,这种地方辈子也没见过,光滑地板亮可鉴人,硕大沙发柔软又气派,餐厅里餐桌上摆着雪白马蹄莲,比他见过任何饭桌都大。
阮轻暮先进房,把书包和饭盒手忙脚乱地放下:“对,要换鞋吗?”
秦渊看看小哑巴瑟缩模样,伸出手臂,把他抱进门:“不用,没小孩子拖鞋,别拘束他。”
连他都不记得,又怎会记得过去他身边小随从。
可他以为会有点不样。毕竟上辈子他死后,小随从看到秦渊披星戴月、仗剑而来,就忽然嘶哑着嗓子,重新学会开口说话。
明明已经失声那久,明明对直追杀他秦渊恨之入骨,可是这孩子竟然也分得清,谁才是真正能为他恩人报仇人。
老实说,他死后魂魄飘荡着,看到这孩子字字血泪、磕磕巴巴地说那些所谓真相,心里是恼怒。
他不屑解释那些事,他傲气满满想要维护自尊,都忽然被人全都倒出来,看到秦渊那木然又悲伤表情时,他并不觉得有什开心。
暮和他说事,眉峰轻竖,带怒意:“这虐待儿童,就没人管吗?”
“有人管啊。这不是妈找人从老家抢回来,现在住屋里呢。”
秦渊默默看小哑巴眼。
小哑巴磕磕绊绊地跟着两个人,正好也抬起头看看秦渊。
两个人大眼瞪小眼,小哑巴鼻子皱皱,又主动扭开头。
小哑巴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着,阮轻暮看着都替秦渊脚疼,慌忙板着脸吓唬他:“不准动!”
秦渊把小家伙放在沙发上,安置好:“叫什啊?总不能就叫小哑巴。”
“姓庄,名字叫小桩,他姐姐说,农村都取贱名,希望孩子像小树桩子样壮实。”阮轻暮叹口气,可没想到不仅不壮实,还残疾呢。
秦渊从茶几上拎起串晶莹剔透玻璃脆葡萄,放在小桩面前,做个请吃动作。
小桩呆呆地盯着,却不伸手去接。
他宁可这位名门少侠和别人样,认定他心狠手辣、死有余辜,最多嗟叹惋惜几句,又或者在月明星稀晚上,偶然想想他,然后就去过他前途似锦好日子。
也绝不想他为自己,去和那些人当面对质、生死相搏,最后条命换六条命。
自己死都死,再搭上别人条大好性命,又是何必呢。
……
秦渊站在电梯出口,打开密码锁,看看直有点发愣阮轻暮:“到。”
阮轻暮淡淡看着,瞅瞅身边秦渊脸色:“喂,问你啊,觉得他眼熟不?”
秦渊怔:“……应该认识他?”
阮轻暮笑笑,没再话。
刚开学时,他第次在走廊上遇见这个人,这个人好像也依稀问这句:“该认识你?”
果然什都不记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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