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顾况和程适在蓼山脚下找官道,到处乱摸。那天天阴死阳活,脸要下雪相。顾况和程适四处乱转,没转见个人问路。结果官道没摸到,险些摸回锦绣林,幸亏程适双顺风贼耳,远远听见隐约叫喊打杀声,及时拉着顾况收住脚。绕着弯子埋伏到块石头后,只隐约看见层层人群,森森兵器寒光与由淡到浓血色。
顾况与程适不晓得,这场厮杀,这天,在数十年甚至数百年后仍时常被江湖人提起。这天,有最不公平以众击寡;这天,有最难得黑白两道联手;这天,有最惨烈血洗满门;这天,无数名剑无数宝刀无数暗器无数绝招都变成片血光,以及这片血光后数年恩怨、数代仇。
顾况和程适蹲在个安全旮旯,等到人声全没尘埃定方才小心翼翼向众人散去方向走。那方向应该是官道没错。程适摸摸肚皮,饿得前心贴着后心。天上开始零星飘雪,顾况抬头看看天,「今天该不会是腊月初八吧。」
程适肚子听见腊月初八四个字,甚兴奋地咕咕起来。程适在肚子上拍把:「叫什!你以前比现在空时候多是!」舔舔嘴,「腊八粥,现在有碗米汤都好。」顾况面向前走,也忍不住吞吞口水。腊八粥,热腾腾香喷喷腊八粥,闭上眼睛都能想着红白绿缀成黏稠米粥。
程适忽然弯下腰去,捡起个亮闪闪物事,放在眼前晃晃,「好像是金。这小还有刃,是江湖人说暗器吧。暗算人
他儿子既然没顶替殿下,此事就算罢,没想到他居然当臣应,如今居然又提起来。」
程太师道:「什叫与说相差甚多,分明是你不知轻重乱做主张,此事与无干。」
吕太傅冷笑道:「太师只管放心,老夫向来人做事人当。倒是太师,口个与你无干,莫非心虚?其实着实论起来,太师怎也脱不个误荐罪名。」
程太师涨红脸,「误荐?老夫何曾误荐?窦潜毕竟也救十五殿下。是你乱做人情高低不分才闹成今天!皇上千万要替臣做主!」
恒爰挥手道:「罢罢,朕都明白。当年太傅是为情势所迫,被那窦潜混水摸鱼,太师也不晓得他是这种人物。太师和太傅先回府休息,待朕斟酌斟酌,看此事当如何办。」
程太师瞟着吕太傅,吕太傅目不斜视,两人告退出御书房。恒爰扶着额头叹口气,直站在下首看热闹司徒暮归道:「皇上莫叹气,太傅跟太师你来往辈子,人人都瞧惯。」
恒爰道:「你能不晓得朕愁是十五弟?」
司徒暮归道:「这件事情下臣不能参与,皇上不妨先做个裁定在心里,去和太后商议商议,等十五殿下回朝再说,皇上如无他事,臣先告退。」
恒爰看着司徒暮归出御书房背影,想到恒商,心中越发烦躁。
恒商此时心中却也不比恒爰好过,也常盯着个人身影,也常叹两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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