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冰雪初融春水样眼波转向顾况,「你倒还算有见识,闻见身上脂粉香就晓得是女扮男装。」声音娇嫩婉转,像风拂过瑶琴弦,又如冰水流进琉璃盏,与方才装粗喉咙声音截然不同。
纤纤玉手扯下面巾,含那半分笑,「来救你们两个出去。」
只这半分笑,顾况与程适都傻,程适合拢半张嘴,风流笑抱拳:「在下程适,方才唐突佳人,仙子莫怪,请教仙子芳名?」
仙子倾国玉容蓦然肃杀:「再在面前吐出仙子这两个字就拔你舌头!」
程适打
「鬼!」
顾况胳膊被程适握得生疼,勉强稳着口气道:「看你这出息,鬼又怎样!」清清喉咙,将嗓子放亮,「身正不怕鬼敲门,你没做过亏心事,想他也不会无故害人。」
边说边向门方向瞅,丝毫无动静,难道门外把守六合教弟子都被鬼迷?
头顶上再声冷笑,那声音再冷冰冰道:「两个饭桶!」
饭桶?程适揪着顾况丹田中正气澎湃,「鬼兄,做鬼讲鬼话也要有凭据。你今生头回见面,怎能扯上这个字。」顾况伸手在桌面上摸到火石,擦出火点着油灯,屋里顿时亮堂。
老实不客气地睡下。
程适揉揉鼻子挪回地铺,吹熄油灯躺成个大字,「不过这样与你说,地上宽敞又舒坦,你当真跟换还不换哩。」夹着棉被翻个身,「若不是昨天在姬云轻面前甚有远见,今天窦天赐那小子能这容易被放?」
顾况说到这件事便不做声。
程适道:「还真想知道,为什他能跟漕帮扯上。记得小时候那回也说他是漕帮少爷,如今又说是,真奇怪。」
顾况闷声道:「也挺疑惑,次两次都说是漕帮少爷,莫非真跟漕帮有什瓜葛?是漕帮欠过上面什人情,还是另有什渊源?」
屋顶有人道:「堂堂两个大男人,以为见个鬼就怕得哭爹喊娘,可不是饭桶。」
顾况与程适抬头看,只见抹黑影从房梁纵身而下,眨眼间正在眼前。
夜行衣,蒙面黑巾,程适恍然拱手:「原来是位夜走他人梁侠盗英雄,失敬、失敬。」
顾况吸吸鼻子,皱起眉毛,眼看蒙面黑巾上双秀目中寒光四射,急忙道:「旁边这人说话向不着调,姑娘莫怪。看姑娘不像六合教人,不晓得半夜到此处可有什事情?」
程适瞪圆眼:「顾况你说他是个女?喂,你别信口胡说。你那眼神向出错,当年把男孩子看成女娃娃落下今天后患无穷,如今可别乱喊出什事来。」
程适道:「定有个什缘故,漕帮总不至于迷心窍才回两回救他。」
黑灯瞎火屋子里幽幽飘出个冷冰冰人声:「不是漕帮迷心窍,是窦潜迷心窍。」
顾况从床上跳起来,程适从地上窜起来。
黑暗里,头顶上,有人轻轻、轻轻地笑声。
程适在片瞎黑里精准无比地把揪住顾况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