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初七那天,宋诸葛在卧房里自己发课,算百十来遍,总算卜出个上上好卦象,文昌星兆运,双手颤抖无限欢喜地睡。
第二天,顾
恒爰敛起笑,叹道:「如今人人都想远着朕,你是,睿王也是。」
司徒暮归悠悠道:「臣只是这说,皇上也只是这说。」
恒爰沉默半晌,道:「朕自亲政,自以为大小事务尚能明察。今天出宫趟,方才晓得这十来年都坐在鼓里过日子。」
司徒暮归夹着棋子,听着。
司徒暮归陪皇上下棋到半夜,待告退时,恒爰忽然唤住他道:「你去查查今年进士科考试名单中可有个叫程适。若有让卷官留意下,试后将他卷子拿出来放在第份给朕瞧瞧。」
不如去问程文旺程书令大人。」
爰着棋子等他落着,淡淡道:「算罢,若你司徒暮归都政务繁忙,程文旺呕出心血便能给秘书监刷墙。」
司徒暮归落下棋子,道:「微臣早恳请过皇上,把臣与程大人职务调换调换。程大人本是皇上侍读,中书侍郎位置照旧例原该程大人做。」
恒爰道:「朕当真准你,那翰林院告秘书监奏摺早该把朕案几压塌。」司徒暮归本正经道:「皇上这话说得臣委屈,微臣为官其实据位施行,皇上真把臣放到秘书监,至少臣不会成天上奏折求皇上帮臣起名字。」
恒爰抓棋子手微微颤,想笑忍。
司徒暮归应声告退。
皇上跟姓程还挺有缘,不过这个程适名字比程文旺好听多。
第二天,中书舍人奉旨起草诏书,从内务府至御膳房*员宦官司务采办罢职七十人,交由刑部审理。判斩立决者三十四人,其余流放充军。皇帝自登基,开最大场杀戒。
也是在第二天,下午,司徒暮归在御书房禀报皇上,进士科待考名册里六百四十三个试子中没有程适这个人。
程小六与顾小幺关门灌几个月诗书学问,晕晕乎乎熬到五月。眼见要到初八,宋诸葛和刘铁嘴积蓄最后精神轮番上阵,将经义要诀从头到尾顺下遍。又让他两人各做几篇文章。程小六与顾小幺被灌几个月,早分不清东南西北,几篇文章破题破得荒唐不堪,文字做得七零八落。刘铁嘴犹在自家寻安慰——等上场就好。
司徒暮归道:「皇上,程大人求这多回,您就没打算当真赐他个名字换换?」
恒爰正色道:「程大人名字乃是当年程太师苦思冥想三天三夜才定下,还跟吕太傅发誓说天皇老子砍他头都不换,朕实在不忍抹煞太师番心血与慷慨。」
司徒暮归也正色道:「其实臣也劝过程大人,『文旺』两个字寓意深刻,正符合庄谐并重雅俗共赏意趣。程大人为这句话恼臣五天,上朝时连招呼都不同臣打,臣实在凄凉紧。」
恒爰掂着棋子,终于忍不住笑,忽然转口问:「你当真如此想调去秘书监?」
司徒暮归含笑道:「臣只是这说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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