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小幺当真连头带脚洗
个干净，擦灰擦得太猛，露在外面
皮子通红，被宋诸葛称赞两句。
程小六爬起身，
步拖走到柴棚，先脱掉只鞋，伸脚在水盆里拍拍，再脱掉只鞋，另只脚也搁进盆里，原地踏步，蹚得水哗啦哗啦做响。蹚近半刻钟，迈出水盆，撩起水往手上头上脸上泼泼，甩着水滴进窝棚。此举动原本天衣无缝，岂料身上积灰太多，经水泼，手上脸上深浅各异纵横交错，被宋诸葛与遛完消食步刘铁嘴眼拆穿，押回去重洗，依旧变成个煮熟龙虾捞上来。
晚上要省油，睡觉睡得早。
意料之中，顾小幺刚将破被叠成筒，窦天赐就被刘铁嘴塞进他被窝。
刘铁嘴对顾小幺呵呵笑道：「晚上注意些，别吓着他。」顾小幺听天由命地爬向被筒，窦天赐圆溜溜眼睛看着他，皱皱鼻子。
子上。顾小幺见状耷耷眼皮，今晚上窦天赐在
褥子上睡定。
程小六见宋诸葛转身，说：「嗳，顾小幺，宋先生叫你洗澡。」顾小幺这辈子最怕听见「洗澡」两个字：「不是上月里刚洗过
？怎又洗？你怎不洗。」
程小六道：「宋先生说你在丧魂沟里泡过尸水，很脏。你去不去？不去告诉宋先生。」
顾小幺没奈何，苦着脸去，程小六骨碌滚到自己草褥子上，冲着顾小幺背影挤眉弄眼喊：「宋先生说连头道洗——」
顾小幺不情不愿地「唔」声，程小六竖起耳朵，听棚后头哗啦哗啦水声，龇牙咧嘴晃着脑袋躺倒，从怀里摸出冰糖包，打开摸块扔进嘴里，忽然念头转，又把冰糖从嘴里掏出来，朝对面褥子上窦天赐晃晃：「喏——」
顾小幺趴在他脸上低声道：「这是被窝，你晚上老实点，跟抢被子就把你再扔到沟里去。」
程小六幸灾乐祸地对他龇龇牙，钻进自己被子睡成个大字，顾小幺佯装没看见。
熄灯后片漆黑，顾小幺趁机从窦天赐脑袋底下抽回枕头放到自己头下，再把被子往自己这边卷，身边窦天赐小身子缩缩，又老实地不动。顾小幺满足地闭上眼，带着咕咕作响肚子，睡。
睡到半夜，顾小幺饿醒过回，摸摸瘪瘪肚子咽咽口水，感觉窦天赐小脑袋靠着他胳膊，呼哧呼
窦天赐裹在破衫子里没动，程小六继续喊：「喂喂——」再把冰糖拿起来晃晃，「喂，你想不想要？只要从今往后喊大哥，这块就给你。」
窦天赐小脑袋动不动，程小六道：「真不想？真不想就吃啊。这里大包来着，今后块都不给你。」
窦天赐脑袋还是纹丝不动，程小六甚是无趣，把冰糖扔进嘴里。正好后帘子挑开，宋诸葛进来，道：「小六，洗过没？」
程小六道：「洗过，刚叫顾小幺去洗。」
宋诸葛道：「你这孩子又胡扯。方才直在柴棚前头，怎只看见小幺没瞧着你？去，等小幺洗剩下水你洗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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