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小六大声道:「破顾小幺从
顾小幺苦着脸,看看宋诸葛。
宋诸葛犹自直着眼睛出神,喃喃自语:「窦,本朝京城里做官没听说过有姓窦——没有,没有——」草褥子上小人裹着宋诸葛破长衫老老实实地坐着,小脸嫩得跟水豆腐样。顾小幺抱住头,怎就是个男呢?
程小六把冰糖嚼嘎啦嘎啦响,顾小幺绝望地说:「要嘛就把他扔回沟里去。」裹着破长衫小身子缩缩,偷偷看眼顾小幺。顾小幺狠抓两把头皮,跟车里坐小仙女样好看,怎就是个男?
程小六数数冰糖,把纸包好揣进怀里,打个哈欠躺倒,顾小幺酸着脸,看那团动不动破长衫。
宋诸葛在男娃娃跟前蹲下来,拿着玉佩:「这上面刻窦天赐是你名字?」
娃娃被程小六按住,挣扎两下,她身上衣裳从里到外还穿不少件,都是有钱人穿又软又滑料子。程小六手脚麻利,从小袍子到小褂子扒到小肚兜,兜兜里滑出块牌子,用根绳子栓在女娃娃脖子上。程小六把扯断绳子,女娃娃抽抽噎噎哭起来。程小六把牌子用手摸摸,放在鼻子底下仔细看,顾小幺瞪大眼趴在他身边咽唾沫。程小六再把牌子放进嘴里咬咬,身后忽然冒出来句,「你们两个干什?」
程小六吓得门牙在牌子上硌,嘴巴生疼,他跟顾小幺起回头,原来是宋诸葛回来。宋诸葛眼看到褥子上,大惊:「这孩子哪来?」
程小六乐孜孜地扬起牌子:「宋先生,你看,是不是玉!」
宋诸葛呆呆,大踏步过来把夺过牌子放到眼前,两手不住颤抖。顾小幺顾不上看程小六扒衣服,仰头瞧宋诸葛发白脸色。却见宋诸葛颤着手把牌子在眼前翻来覆去地看,渐渐脸色和缓下来,长吐口气:「还好……」
程小六忽然哀号声:「啊!」
小娃娃不吭声。程小六翻个身:「宋先生,你别问他。跟顾小幺刚才问他半天,啥都不说。问也白问,顾小幺你赶紧把他背回去!」
宋诸葛道:「小六,去街上叫刘老头回来。」
程小六老大不情愿地爬起身,溜烟跑去找刘铁嘴。
宋诸葛伸手摸摸男童头顶,尽量笑得和蔼:「莫怕,自家姓什叫什你还记得?」手掌下小脑袋纹丝不动。
程小六拐半条街把刘铁嘴从棋局上拉回窝棚,刘铁嘴钻进棚,眼看见草褥子上小娃娃,吓得胡子根根翘起:「这孩子打哪里来?」
宋诸葛与顾小幺都吓跳,程小六从褥子上直跳起来。
「不好!是个男!」
男,确实是个男。
顾小幺很悲愤,顾小幺很沮丧,顾小幺很懊恼。
程小六坐在草褥子上,从怀里摸出方才买包冰糖,扔块到嘴里化,摇头晃脑地说:「当时就说穿是男孩子衣裳,你非说是女,怎样,就是男吧?等下你自己把他背回去扔河里,玉牌子归,衣裳归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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