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起身,他穿着软底拖鞋,悄悄走到窗户边。
九月中旬夜晚,凉风初起,侧开着玻璃窗上,清楚地映照出他略显苍白和清瘦脸孔。
但是双眼睛,却闪着精亮异光,像是来自另个时空。
站着少年轻轻抬手,在玻璃上人影脸上点点。
“这样看着你,
呆呆地又看下,邱奶奶终于怔怔落下泪来。
这些天,关于晚上谁来陪床问题,几家大人争破头。没人放心请护工,只怕护工做不尽心,特别是韦青,直接向单位请长假,只恨不得日日夜夜守在病床前,大家怕她熬坏身体,强行劝阻下,才最后安排白天全部由韦青照顾,晚上是邱爷爷邱奶奶隔天轮流值夜日程。
实际上,陪护家属能做,也是有限,更多时候看着那个昏迷孩子,大人们感受是绝望和痛苦。
……午夜终于到。
深夜病房里,躺在床上邱明泉胸口,却好像有片柔和碧绿光芒,悄悄闪。
除这个,她也不知道能说些什,来安慰个近似植物人病人家属。
邱奶奶睁开有点昏花眼,走到床边,借着走廊上射过来灯光,看邱明泉会儿。
天气到九月,微微变凉些,可是依旧有点秋老虎意味,临睡前,邱奶奶已经帮他亲自擦拭遍身体,可是现在,昏睡着邱明泉脸颊边,又有些细细汗水。
邱奶奶心里酸,转身出门,在公用卫生间水龙头接盆水,将毛巾打湿,回到房间,又轻轻地帮邱明泉擦擦脸。
她动作很轻柔,甚至有点笨拙,就像是在擦拭着件珍贵易碎瓷器。
床上人轻轻转动眼睛,在片静寂中,悄然睁开眼睛!
那双眼睛平静无波,完全没有久病初醒茫然和浑浊,却烨烨生辉,片清明。
他转动脖颈,轻轻活动下,看向边陪护床上睡着老人。
然后,直昏睡他,竟然无声坐起来,极为熟练地下床,摘下自己身上监控仪表连接。
他在邱奶奶床边悄然凝视阵,看着那眼角依稀泪痕,半晌无声地叹口气。
毛巾下,少年脸洁白如玉,但是缺少应该有生气和活力,眼窝下有圈淡淡黑色,眼皮上淡青色血管在昏黄灯光下,显出层阴影。
擦完脸,邱奶奶又慢慢地帮孩子解开病号服,开始帮他擦拭身体。
身上枪伤已经基本痊愈,留下个狰狞疤,原本健康有光泽肌肤开始有点久病后黯淡,而在那苍白胸前,那枚漂亮玉石吊坠正静静地躺在邱明泉胸前,散发着莹莹白光,中间点翠绿。
邱奶奶没敢动这东西,几年来,这个不明来历东西他们见过很多次,也渐渐习惯明泉对它视若珍宝,慢慢,也就没人再去追究它真正来历。
她小心地给孩子擦拭全身,又将玉石吊坠好好摆放在邱明泉胸前,才把病号服重新掩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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