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不，咱们春节送点东西？”
“别送
爸。他们说，咱们局领导看不上小东西，人家戴
表都是梅花牌。媛媛上学，正是花钱时候。”……
身后刘琴花也沉默，半晌邱明泉小声地问：“刘婶，东风哥工作咋？”
刘琴花苦笑
下：“没啥。”
……邱明泉皱皱眉头，没有再说话。
邱明泉家里赤贫，小时候，就是邱奶奶给他动手剪头，每每像是狗啃样，刘琴花看着难受，后来等邱明泉上学，就硬拉着邱明泉给他理发，好几年也没要过分钱。
刘琴花手艺其实极好，家里常常摆着最新期《大众电影》等时髦杂志，上面那些女影星发型，在刘琴花手里，往往很快就能琢磨出个大差不离，附近大姑娘小媳妇，有甚至不远数里前来理发，每到过年过节，来烫头女人更是要排队。
邱明泉坐在椅子上，乖乖地由着她，这下，刘琴花就发现他脸上伤。
“哎呀，又在外面打架呢？你们这些皮猴子，就不能让大人省省心！你说你爷爷奶奶回去看到，不得生气啊？”她没好气地数落，手里不停，硕大剪刀“咔嚓嚓”地，缕缕柔软黑发掉下来。
“没有，
不主动打人。”邱明泉小声辩解。
家直在这贫民区居住，后来被王大全那帮人强行赶走，低价贱卖房子，才和刘琴花家失散分开。
邱明泉清楚记得，前世家里最困难、急需用钱救命时候，爷爷奶奶就曾经找刘琴花夫妻俩借过笔钱，虽然不多，可是也曾是危难中少有温情。
他抬起头，对着刘琴花感激地笑笑：“刘婶，谢谢您。”
“跟你婶子还客气啥！”刘琴花爽快地笑着拍下他头，硬把他拽到自家煤炉边，烤着半湿棉衣，“吃没？”
刘东风正好从外面回来，身精神片警冬装，看到邱明泉就笑笑，脸上却有点忧色。
屋子里小灯开着，如既往地昏暗。
邱明泉推开门，正要开口叫声“回来啦”，
就在这时，里屋刘东风说话隐约传出来。
“领导说……这次转正名额太少，没份。”
刘爸爸声音有点郁闷：“你工作都大半年，不是说三个月都转正
？你这娃，是不是做事偷懒，惹领导不高兴？”
刘东风委屈地道：“没有，片区老片警都夸特勤快呢。这次转正，是领导家亲戚。”
里屋闷闷，没声音。
他随手拿过来个大白馒头，又开瓶胡玉美牌豆瓣酱：“来，小泉，吃点。“
邱明泉犹豫下，也就接过来，正是长身体时候，在外面跑天，现在还真饿。
他掰着馒头蘸着豆瓣酱，香甜地咀嚼起来：“谢谢东风哥！”
刘东风憨厚地笑笑，挑开门帘，进里屋。
刘琴花等他啃完馒头，瞧他衣服也快干，又强行把他按在理发椅上：“来，早就说给你剃个头，你看这毛都长成啥样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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