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行直视他
眼睛，再次问道：“是
推你下去吗？”
世界变得安静
。
这里没有窗，也没有风。
空气中只有两个人
前后呼吸声。
在特供“儿童教育屋”里，母亲手拿电击戒尺，靠着墙流泪。
声音绝望而又痛苦。
“……都怪，不该生下你，他们都说在监狱里出生小孩儿，将来长大也是社会败类，还会回到监狱里去，果然如此。”
“……果然如此。”
赵行扯扯嘴角。
“死性不改！洛鸣山才五岁，他会撒谎吗？赵行，你为什
连承认错误勇气都没有？”
……
“是地球人，是高等生命体，应该拥有阳光般璀璨灵魂，应该牢记地球使命，不该残害人类同胞，悔过。”
十二年前。
洛鸣山五岁，赵行七岁。
只有洛鸣山喊他“阿行哥哥”，小洛洛又白又小，面团子似，声音也软乎乎，声声“阿行哥哥”喊得赵行心里熨帖，傻逼似把人当亲弟弟疼。
可是后来呢？
赵行在烟雾缭绕中闭上眼，道道声音在脑海里响起。
“洛洛乖，别害怕，告诉阿姨，是谁推你？”
“阿行哥哥。”
毛巾，拉过个椅子坐下来，看向洛鸣山。
赵行刚刚动手时候没留多少劲儿，虽说没把人往死里打，可也是冲着发泄怒火去。
现在怒火也发，人也差不多冷静点儿。
“还记得吗？”赵行垂头从口袋里掏出根烟，点着。
为照顾烟民群体心理健康，每个人被允许携带三根烟。
比如说现在，他和洛鸣山真重回到监狱里来。
“洛洛，”赵行碾灭烟，转头问他，“当初真是推你下去吗？”
洛鸣山颤，声音几乎都要破碎：“阿行哥哥……”
“别他妈这叫，快吐。”赵行制止他。
洛鸣山嘴唇动动，有些艰涩地喊他：“赵哥。”
母亲表现良好，减刑年，提前释放。
离开前天，洛鸣山从楼梯上滚落，血流不止，多个部位骨折，差点没抢救过来，醒来后当着所有人面指认，推他下去人是赵行。
因为这个变故，赵行母亲因为监护失职，纵容孩子故意杀人未遂，增刑年。
在这年里，她不需要和其他犯人起活动，只需要教育她孩子“迷途知返”。
赵行直记得。
……
“赵行，你为什要把人从楼梯上推下去？百多个阶梯，要不是那小孩命大他早就死！你差点就杀人，你知道吗？”
“没有！不是，没有推他！”
“啪！”
随着巴掌声落下，还有母亲失望声音：
赵行本来准备省着点儿抽，没想到刚来就心烦意乱想把烟全抽完。
“阿行哥哥……”洛鸣山垂下眼，小声喊道。
阿行哥哥，阿行哥哥。
赵行嗤笑声。
当时赵行是大半个监狱里犯罪者子女中孩子王，几乎所有小孩都跟在赵行屁股后面喊赵哥赵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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