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云目送他远去。
次日清晨，苏云、左松岩等人为裘水镜践行，他们把裘水镜送到驿站，驿站在战斗中受损严重，但人们清除瓦砾，勉强可以让
头烛龙通行。
“留步。”
裘水镜转过身来，道：“
此次是违背皇帝
命令，折返回来，让皇帝等半个月，不过皇帝需要，因此不会怪罪，你们无需担心安危。此次去东都，要师从薛圣人，开始弄权
。”
左松岩啐口，冷笑道：“下次你照照镜子时，你就会发现，你终于变成你最讨厌样子。”
打得稀烂，打得丢盔弃甲，他们也有功劳，因为他们是世家，是地头蛇！皇帝要统治朔方，便不得不用他们！再者，好歹是老瓢把子，皇帝拉拢，须得给份功劳。你乡下来，你立天大功劳，但是论功行赏时，你有个屁功劳！”
苏云站在他身边，揪下几片柳叶，片片丢到河里，道：“可是刚才仆射说皇帝会封为钦差，还会诏去东都。”
左松岩飞起脚，把颗小石子踢入河中，哈哈笑道：“你乡下来，论功劳没有你份儿，就算叶落都比你功劳大。但你厉害，你是通天阁主，皇帝得拉拢你，所以就算你在这场灾劫中屁都不做，皇帝都须得封你个大大功劳。”
他脸上嘲讽更甚：“你真正功劳，甚至还在薛圣人之上，然而因为你是个乡下来土鳖，所以论功行赏时候，你屁功劳都没有。但你另个身份是通天阁主，所以论功行赏时候，皇帝还须得赏你。你说，荒诞吗？”
苏云看着河面上涟漪，过片刻，突然道：“这就是世家治世？”
裘水镜哈哈大笑，转身来到烛龙辇前，突然又停下脚步，侧过头来，道：“苏阁主，如果是你，不会去东都。”
苏云躬身道：“请先生赐教。”
“不敢。”
裘水镜转过身来，搀住他双肘，正色道：“你差点便有师徒缘分，虽然你而今贵为阁主，但是毕竟痴长几年，便倚老卖个老，把你当成弟子，说几句掏心窝话。”
烛龙辇即将起航，驿站老兵已经将烛龙龙须从木桩上解开，烛
“这就是世家治世！”
左松岩身躯虽然矮小，站在苏云身边，比他还矮半头，但是却站得笔直，有种摄人心魄气魄：“老子就是看不惯这种世家治世，但老子偏偏无可奈何。”
他叹口气，低声道：“希望寒门能够崛起，每个人都能人尽其才，从学校里学到适合自己东西，有用东西。希望每个人走出学校后，都能人尽其用，能发挥他们所学，学以致用。还希望每个人都可以论功行赏，有才学，就得到重用，提拔时候不必看他家世，不必看权贵脸色。可是……”
他沉默下来，转身走去，叹息声远远传来：“无可奈何啊——”
“有身力量，身本领，可是无可奈何啊！”左松岩像是老狼般大吼，充满无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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