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——
裘水镜纵身而起,跳到庠序屋顶,几个士子兔起鹘落,落在他身边。
夜晚天市垣各个村落没有任何灯火,与城市灯红酒绿完全不同,只有天上繁星与月牙点缀夜
老狐瞠目结舌。
误人子弟?
这话从何说起?
旧圣学问,已经没落到这种程度?
过片刻,老狐向裘水镜拱拱手,化作阵妖气,消失不见。
老狐松口气。
裘水镜话锋转,道:“不过适才听野狐先生讲课,讲是旧圣经典,几千年前老旧经学。旧圣经典虽好,但已经不合时宜,跟不上而今时代。”
老狐吃惊:“水镜先生何出此言?从前庠序里教不就是这些书吗?几千年来学都是这些……”
“从前是,几百年前甚至三十五年前也都是这些。但是现在……”
裘水镜露出丝苦涩,顿顿,道:“先生,时代变。”
是谣言。”
裘水镜打量内堂,只见正堂上挂着幅画,画是梅兰竹菊,对应四君子,上面有题字,写着“为人师表”四字,没有落款,不知是何人所画。
那黄皮老狐狸来到画下,面对裘水镜正襟危坐,将拐杖横在膝上,肃然道:“城里来先生,还请留个全尸。”
裘水镜从画上收回目光,询问道:“阁下如何称呼?”
老狐道:“他们叫野狐先生。城里来先生如何称呼?”
裘水镜迈步出堂。
到三更天,裘水镜正在打坐假寐,突然精神振,张开眼睛低声道:“醒来!天门开!”
庠序中,众士子都睡在地上,闻言纷纷翻身而起,露出激动之色。
“灭篝火!”
裘水镜吩咐声,立刻有士子把篝火熄灭。
他又重复句:“时代变,嘿嘿,食古不化只会挨打,而今已经不是从前……”
他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老狐颤巍巍站起身,有些迷茫道:“敢问水镜先生,不教旧圣经学,那该教什?先生说旧圣,难道而今有新圣不成?”
裘水镜摇头,露出讥讽之色:“新圣?当今世上没有新圣……或许有,但也不在元朔国……”
他定定神,没有心情继续说下去,道:“乡野庠序跟不上时代,想学有用东西还是要去城里,靠旧圣经学只会挨打,学到东西也只是几千年前东西。野狐先生,你虽然有教无类,但你继续教下去也只是误人子弟。旧圣东西,在城里活不下去。”
“裘水镜。”
裘水镜微微欠身:“水镜带领门下学生路过宝地,舟车劳顿,借先生宝地落脚,还请通融。”
那老狐抬起头,惊讶看着他:“你不杀降妖除魔?”
“子曰有教无类,不正是野狐先生所做吗?”
裘水镜肃然道:“先生是妖,苏云是人,先生没有因为他不是同类而不教他,这正是老师作为啊。而今乡野失序,教育难行,人尚且未必能够做到有教无类,更何况妖?因此野狐先生作为才显得弥足珍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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