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隐望着他们飞天而去
背影，神情复杂。
从今往后那个稚弱孩童不再是小月牙，而是巴山神殿千百神巫
员——巫郁离。
黑暗中他们两个四目相对，这个痛失亲朋孩童眼睛满盛着悲意，却依旧那
纯澈，像灿烂星海，包容切生死苦难。
白鹿说：“好。”
白鹿用神语唤来
当时大神巫巫衡，戚隐认出他就是那个白鹿神墓里告诉他巫郁离姓名罪徒老人。白鹿让他收小月牙当义子，将小月牙带往巴山神殿。晨光熹微，天地清明，远山像溜湿漉漉眉黛。巫衡拉着小月牙手往外走，小月牙不住地回望藏身花叶之后那只茕茕白鹿。
“
会好好读经卷，好好学法术，您会来看吗？”小月牙哭着道。
白鹿没吭声，默默目送他前行。
喊娘娘，心里犹自迷惘。白鹿点点跟他解释，过好半天，他才明白，娘娘没有去见白鹿，她是死，永远消失。他想要放声嚎啕，可是身体太弱，连哭泣都没有力气，只是大睁着眼睛，望着白鹿流泪。
雨在外面淅淅沥沥，满世界淋漓泥泞，塌糊涂。小月牙抱着膝盖，轻声问：“白鹿大神，人为什会死掉呢？”
“因为万事万物都有终点，小月牙。”
“将来也会死吗？”
“会。”白鹿说，“有天你会永远闭上眼睛，神魂飘上银河，渡过忘川星海。等那天，你就会看见你娘娘，她会在忘川彼岸等你，牵着你手，带你回到你出生前地方。”
“您定要来看！”小月牙用力朝他挥手，“定要来！”
行至山道，巫衡唤出斩骨刀，将小月牙放上刀背。他被神语所诱，只知道自己定要把这个孩子带回神殿，照看长大。
“孩子，你有名字？”
“叫小月牙。”孩童低头捏着手。
“神巫可不能用这样随便诨名，”巫衡瞥见崖边青郁郁竹林，“竹曰郁离，你就叫郁离吧。”
“您也会死吗？”
“会，们都会死。”
小月牙沉默很久，只有泪水劈里啪啦。他最后说：“白鹿大神，您之前说送去当神巫，还算数吗？”
“你想去巴山？”
小月牙点点头，“白鹿大神，这个世上还有很多小月牙，像样被埋葬，被夺走娘娘。所以要成为全天下最厉害大神巫，要颁布法令，让南疆首领和大老爷不再用奴隶殉葬。要保护其他小月牙，千千万万个小月牙，让他们不再失去娘娘。“小月牙流着泪道，“白鹿大神，可以去当大神巫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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