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叫慕容长疏,长白长,林疏疏。他很可爱,对?”虞师师轻轻问。
慕容长疏!戚隐心里重重跳,原来他就是慕容长疏,那个被扶岚带出伏羲神殿孩子。他虚虚握着小拳,轻轻地呼吸,周围血腥又荒芜,只有这个刚诞生小童兀自安眠。
虞师师道:“戚师弟,扶岚公子,你们都是好人。直都错怪你们,觉得扶岚公子不识抬举,你又长得怪模怪样,实在不像个正经人,才……不喜欢你们。”
戚隐:“……”
“没关系,”扶岚说,“你太吵,也不喜欢你。”
冰雕在岩浆高温中消融,原本凝冷水变得滚烫,漫漶过戚隐和扶岚脚踝。脚下全是湿黏黏泥土,分不清是那些蛇巫糜烂血肉,还是岩土淤泥。两个人背靠着背喘气,手脚瘫软,都已经是强弩之末。神花彻底消散,落成白色灰,随着铁锈红毒雾沉淀。地渊里终于安静下来,静谧到仿佛空气都要沉落,荒芜成片绝地。
面前三尺远地方,淤泥忽然震震。戚隐和扶岚都听见个心跳由弱至强,向上而来,越来越近。戚隐心里烦躁,这些蛇巫有完没完?拎着剑走过去,剑尖上撩,是个准备挥斩动作。只待那蛇巫破土而出,便取他首级。
淤泥冒出泡,个浑身血污女人钻出半身。戚隐方要落剑,扶岚攥住他手腕。
“是虞师师。”扶岚低声说。
戚隐惊,定睛看,果然是她。这倒霉女人浑身血泥,蓬头垢面,比鬼怪还像鬼怪,难怪他没有认出来。看她模样,该是受不少苦,戚隐叹口气,朝她伸出手。
“……”虞师师被他噎会儿,才道,“直到戚师弟为救们剖心,才知道,原来你只是刀子嘴豆腐心,直都错怪你们。”虞师师低下脸,将冰凉脸颊贴在孩子额头上。她闭闭眼,泪水无声地滴落腮边,“二位,还想麻烦你们最后件事。求你们,帮把这个孩子带出去。送他到凤还、昆仑、无方,哪里都好,只是千万不要再去钟鼓。”
“这个孩子……到底是怎回事?”戚隐皱着眉问。
“们见到神。”虞师师笑笑。她苍白笑容被金红岩浆光芒映着,几乎是透明。这个原本娇蛮不可世女人,仅仅分离几个时辰,却下子变个人似。变得平和,安静,仿佛泼天大祸从天而降,也无法夺走她安宁微笑。
她道:“是伏羲大神救们,蛇巫围攻,生死存亡时候
“伤着哪儿没有?你身边那呆子呢?”
虞师师弯下身,从怀里捧出个襁褓。那是个紧闭着双眼孩子,细瓷样白净脸蛋儿,长长黑睫毛。才丁点儿大,不会超过两岁。血衣包裹成襁褓,将他团团扎住。他安安静静躺在里头,像个小棉花团子。
这是从哪儿来孩子?
“你……”戚隐震惊地说不出话。
扶岚也愣,歪着头看那孩子会儿,蹲下身,好奇地戳戳他脸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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