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去哪儿？”戚隐慌张看他。
“去做饭。”扶岚沿着光影斑斓
小径，渐渐走远
。
扶岚眼神黯黯，接过议和书，放进乾坤囊，弯腰抱起三脚红漆大木盆，往溪水那里走。朱明藏在他身后道：“扶岚，你以为那个凡人崽子喜欢你，你就有家
？你错，你这样非人非妖又非魔怪物，你根本没有去处，你天地难容！”
扶岚没有理他，孤零零去往竹林里。阳光洒在他肩头，他默默无言。
快洗完时候，头上罩下
片影子，扶岚抬起头，瞧见戚隐在他身边蹲下，溪水上阳光明灭，戚隐影儿打在粼粼水波里，曲曲折折。他有些尴尬地挠挠头，“哥，
昨晚喝醉，说话儿做事儿都当不得真，没冒犯到你吧？”
扶岚呆下，问：“不当真？”
戚隐忙点头，“没做什出格事儿吧？”
谓地转过身掩起门。要杀就杀吧，来呗，他洗干净脖子等着。
“不当皇帝，你找别人吧。”扶岚对朱明藏说。
春风吹过滴水檐，响玉滴溜溜地转。扶岚站在廊庑底下，望着下面高高低低青灰色瓦楞。他眸子静静，天光漾在里头，有细腻波光。如果黑猫在，它会看出扶岚现在很开心。
朱明藏咬紧牙关，憋着肚子恶气，胸膛上下起伏。
“会帮你们去议和，那之后就要走。”扶岚道。
“生孩子，不当真？”扶岚问。
“啊？”戚隐愣半晌才反应过来，“哥，男人生不孩子。唉，怎说你才明白，男人肚子里都是肠子，只能拉屎，没法儿生孩子，生不出。”
“成亲，也不当真？”扶岚垂下眼睫，眸光黯淡。他慢慢明白过来，弟弟又反悔。
“……”戚隐没料到自己喝醉时候许这多不着调诺言，缓缓掉转过视线，沉默好半晌，低低“嗯”声。
扶岚抱起盆儿，站起身。
“你想定？”朱明藏冷笑道。
“嗯。”扶岚点头，“和小隐说好，他要给生孩子，要当爹爹。”
“那留荑孩儿呢！”朱明藏怒道。
扶岚愣下，低下眼想想，道：“小衣裳做好，会回来看他们。”
“好，好！”朱明藏怒极反笑，递出卷金漆卷轴，“这是议和书，封封印，五月十五才会解开，到时候你呈给人间那帮狗剑仙。从此以后，天高海阔，你自去便是。只是南疆不再是你家，你辈子也别回来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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